“她......她為何走了?”
木秋萌不回首,只是背對著雁猗,頓了頓哭聲稍待囁嚅問道,雁猗的聲音聽著一如往常的溫糯,是他特有的南方口音:“聽聞,皇嫂是生產嫡皇子後休克而死,如今梓宮已送出皇宮,我方才還去相送了一程......如若你現在趕去,還來得及。”
是了,雪茶就算死了,她也是皇后。
即便梓宮下葬,也是唯一能和雁狄將來死後同穴之人。
“皇子呢?嫡皇子還好麼?”
她緊接著又問道。
“皇子很好。健康壯實,說是早產,卻生得比足月的孩兒還要好些......不過,也有人說,是那孩子命硬,把母后給剋死了。”
“別渾聽了那些瘋言瘋語……”
木秋萌吸了吸鼻子,從肺內深處長舒了一口氣,“都下去罷。我想獨自待一會兒。”
“是,奴告退。”
這些來太虛殿的女郎,身著灰袍道服也罷,頭上手上,都未允許佩戴首飾的緣故,退下時都無一般侍女珠翠窸窣碰撞的聲響。
“斯人已逝,你也得放寬心些......有些人,有些事,其實早已了結,如今悲傷,不值得的,只有自己......皇帝輟朝五日,服縞素,日行三奠。內外大臣會集,服布素。朝夕哭臨三日。五日後,皇兄讓你辰時至光泰殿,說要正式將你介紹給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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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猗說罷,也輕手輕腳掩門離去,只留得木秋萌一人在堂內靜心緩神,她面色絲毫未因他的言語而有所動容,正式介紹於她而言,到底也算是給她之前所受的冤屈一個交代。
早該有所交代。
“......雪茶?”
她抬眼瞬間,只見雪茶亡靈還未轉世,卻遊蕩於此,是要來與她見這人間最後一面。
“阿萌。”
亡靈說不得什麼話,而她分明嘴裡喊著的,是她的名字。
“雪茶你......來世定要投個好去處,別再來這帝王家,也別在與我爭搶......你原本,可以比我活得好很多……”木秋萌只是淚珠滾落間,悽楚地含了一抹善意的淺笑,看著亭亭立於眼前的亡靈。
她死前,穿著一襲素簡的單衫,髮絲微亂地貼於頰旁,生產時的痛楚令她妝容盡褪,只是一副寡淡清麗面容,一如當年御藥房初見,她還只是個當差的小宮女,會為了一盤從未見過的山棗糕亮著雙眼。
她只是靜靜看著木秋萌,除了喚她的名字,沒有多說一句話。
不止如此的。
“雪茶......你愈來愈淡了……你有什麼話,最後要說與我聽麼?”
木秋萌瞳仁間有所波動,眼中那名女子,已然單薄透明地如同一片琉璃紙,瞳仁的顏色,都將悉數散去。
“有麼?”
木秋萌不依不饒地問著。
她動了動雙唇。
便消散在了太虛殿內。
分明,說的是。
對不住。
阿萌,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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