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甜腥,她便知曉了來歷。
“原來......是我多心了。”
她低垂著眉眼,不禁痛心起自己來,谷冬這樣盡力救她,她卻懷疑過他的動機。
她如若再這樣疑心,那與雁狄,還有何分別?
妖界本無四季,而此時光泰殿被門外雪色映得比往日明亮了許多,炎氏望著那紛飛雪花,只覺今年格外大雪祥降,“皇上,瑞雪豐年,既然......皇上明察木氏無罪,那臣也無從置喙,木氏之事已了,豐年即至。”
他向坐在高處龍椅之上身著常服的雁狄作揖道。
宮中火族之兵已然遍佈,居然也無人來報木秋萌行蹤,大概雁狄召見她,也是私下裡的交談罷了。
想至此,炎氏只得咬牙硬抗著面色,雁狄不知他心中盤算,只是稍稍默許片刻,須臾音色暗啞道:“豐年即至,吉時亦至,朕之皇妹算著時間也該隨送親隊伍至城郊了罷......勿吉使者在西郊相接,為防不測,還著皇兄兼守,天師勿要再說不吉之言,幫朕祈禱事成罷。”
炎氏身軀微顫,雁狄已然正色命他無需再提木秋萌之事,許是已要翻過這一篇了,他也只好平穩應道:“勿吉誠心求娶,天道順遂,否極泰來,和親自會順利,還請皇上放心。”
雁狄目色愴然,頓首便只當作是點頭,一肘已是無力擱在椅側手把之上,手只是暗暗用力戳著一側顳顬,自青陽後院回世安宮當晚,他便是頭痛咳喘,畏寒難眠,冰雪天寒,他再不想感到不周之風刺骨之襲,便命雁狢前去接迎雁瑤送親隊伍,剛好親王府便在西郊,雁狢大抵是想著方便,便滿口答應下來,他也好留在皇宮內靜養傷寒之症。
勿吉肅雲生按大乾禮制,著了赤色吉服,早早立在西郊口相迎。他見前來之人只有雁狢,甚是不解,無奈依舊躬身行禮,雁狢明白他心思,只是淺笑解釋道:“皇上感了傷寒,派本王前來迎接皇妹,使者不會介意罷?”
肅雲生清淺一笑,恭敬回道:“自然是聖君龍體要緊,有勞王爺。”
“使者大人,您聽,有駝鈴聲響,公主馬上就會到了!”一旁的小廝欣喜告知道。
雁狢眯起了雙眼,四周隱蔽好的火族死士會意,瞬息便現身於道路正中,肅雲生眼見突然多了這些手持利劍的蒙面紅髮刺客,倒也不甚驚慌,雲袖一拂,雁狄所派遣的羽林軍早已嚴陣以待,手持箭弩便與火族死士交戰開來。
“使者當心,本王去護公主。”雁狢將隨身佩劍拋給了肅雲生,一躍馬上便向前方送親隊伍馳去。
“你是誰!”轎內的新嫁娘見衝進一名身手矯健的俊朗男子,只得緊緊抓住一旁的轎簾厲聲喝道。
“本王是三哥哥啊!”雁狢將腰間玉佩視與女郎,那塊青玉潤澤碩大,雕刻的便是龍子嘲風之獸的模樣,“前面火族與大乾保護你至勿吉的軍隊廝殺慘烈,本王已命送親隊伍返回,至消停平安方才護送皇妹入都城,瑤兒安心便是。”
金絲鑲邊的玄紗之下,女郎的容貌隱約可見,她極其嬌俏圓潤的下巴連上流暢的下頜線,是一張雙手便能捧住的絕代小臉,朱唇是緋櫻未盛時的含苞之姿,就是一瞬地注目,便已可知,那蓋頭之下的容顏是何等地傾國驚豔,“多謝三哥哥......火族為何要壞瑤兒大喜之日?”
女郎聲線清澈和婉,是未經世事之閨閣少女的純粹懵懂之音,雁狢甚覺心安,眉目含著憐愛之意去握住那雙依舊抓緊轎簾的白蓮瓣般柔嫩的小手,柔聲細語道:“瑤兒莫怕,勿吉與火族勾結謀反,如今勿吉擅娶瑤兒為妻,火族惱羞成怒,認為勿吉不忠......瑤兒乖,只要瑤兒看著勿吉王的雙眼,對他說永遠不要再為火族效力,那你的皇上哥哥,大乾的子民便不會受到戰亂了,嗯?”
“瑤兒聽三哥哥的。”
雁狢展顏笑開來,摩挲著雁瑤的雙手誇讚道:“瑤兒知事理,為兄定都是為了瑤兒與大乾好,有妹如斯,三生有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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