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殿下正在南邊某守備府裡,京城到南邊至少得半月的車程,他雖尚且不知自己生母的訊息,但也難免皺眉:“我和他們幾個都入了皇上的套裡,若是皇上挾持我母妃當如何是好?”
他和薛見其實都非常苦逼,皇上雖然說派守衛邊關,但半點兵權都沒放給他們,行動反而處處掣肘。
屋裡久久沒有回應,只能隱隱聽見風動窗幔的聲音,他等了會兒,沒等到回答,不悅道:“你難道沒有主意?”
二殿下頓了下,自問自答:“現在也只能先和老四聯合,先行自保。你可答應過我,會出兵支援的。”
屋裡這才有了迴音:“二殿下覺著,薛見是那種會與人聯手,心甘情願被利用的人嗎?你們二人聯手,勢必會有爭端,說不定不等皇上動手,你們先自己打了起來。“
二殿下下意識地點了點頭:“依你的意思...”
屋裡人默了會才有了回答:“聯合四殿下未嘗不可,但我們得主動行事,讓他幫著我們做事。”
二殿下不悅道:“天方夜譚。”
屋裡人輕輕一笑:“薛見最在乎何人?”
二殿下愣了下,繼而恍然:“你是說利用沈絲絲?這倒是個可行的法子,但一旦弄不好,反而徹底把老四徹底了得罪了。”天下人沒有不知道老四這個軟肋的。
屋裡人緩緩起了身,恰好有一束日光打在他臉上,容貌秀美姣好,膚色白皙,唇含淺笑——不是李蘭籍是誰?
“現在局勢混亂,正是渾水摸魚的好時候。”他抬步走到二殿下面前:“那咱們就先下手為強,請郡王妃到這裡一敘。”
兩位皇子各有皇上不知道的底牌,二殿下的底牌就是他和後周的聯手。
二殿下眯起眼:“把老二媳婦帶來,這就是你的注意?你是為了自己的私心吧?”
李蘭籍笑笑:“一石二鳥,我不過給你一個法子,至於同意不同意,那就是你的事了。”
他頓了下又道:“要是你答應,我可以代你動手。”
二殿下若有所思:“你五月初打扮成後周使節團的一員,在京裡待了一月之久,也是為了老四媳婦?“
李蘭籍笑的意味不明:“她是世上唯一懂我之人。”
二殿下知道他說的‘懂’是指他愛做亂七八糟玩意的愛好,堂堂皇子又不是木工,他對李蘭籍這個愛好自然不屑,但沒有表露出來,心裡覺著老四媳婦也是個奇人。
二殿下心裡吐槽了幾句,就著李蘭籍的提議思量到晚上,終於交給他放手去做。
李蘭籍查了之後才知道阿棗已經離京的訊息,自然也知道皇上也打了拿阿棗人質的主意,他下定決心把人趕緊找到,落在他手裡總比落在皇上手裡好。
可是在泱泱莊朝找人無異於大海撈針,他廣撒網了一陣,才終於查出些眉目來。
......
阿棗此時已經帶著人離開京城老遠,她摸了摸自己身上的袈裟,又摸了摸戴了發套的腦袋:“我覺得這身打扮還挺有意思。”
常寧看了眼身上的緇衣,表示無力吐槽:“王妃,咱們要一直這樣穿著僧衣去西南?”
阿棗撇撇嘴:“怎麼可能,一群和尚出遠門也太招眼了吧?”
薛見走之前預感到要出事,把身邊的得力手下和數十個好手都留給了她,這些人此時都聚集在她周圍。
阿棗沉吟道:“咱們已經連著趕了五六天的夜路,人困馬乏,加緊趕一把,爭取晚上能進城歇一歇,再把衣裳換了。”皇上顧忌宗室顏面,沒能派兵追擊兒媳,只能隱蔽行事,因此他們一行人也得了喘息之機。
而且路過每一座城池都異常順暢,就連文牒都沒多看,顯然是有人提早打點過,她念及此處禁不住在心裡感慨,難怪皇上下決心要對薛見下手,不不顯山不露水地就已經讓收服了這麼多人。
常寧點了點頭:“咱們很快就能遇見殿下派來接應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