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皇上問的是薛見,但阿棗還是心裡一緊,古代女子刺傷丈夫可不是小罪名,更何況薛見還是郡王了。要是她沒嫁給薛見,這罪名夠她被處死了。
薛見道:“回父皇,兒臣昨日不慎被裁紙刀傷了。”
皇上本來就是隨口一問,聽到這話點了點頭就不再追究,卻沒成想二殿下忽然來了句:“真的是被裁紙刀傷了?”他笑呵呵地道:“我就住老四隔壁的院子,怎麼聽見老四和郡王妃吵架了呢?動靜還挺大。”
這話就是胡扯了,雖然行宮裡的院落相互離的不遠,但絕不可能聽見彼此的動靜。薛見昨日傷了齊悠,雖說二殿下並不喜齊悠,但如果齊悠什麼事,齊家對他的支援也會停止,所以他這是找場子來了。
皇上果然面露不悅,瞧老四傷的不輕,而且還是傷在右手上,倘沈家女真的跟老四鬧脾氣乃至傷了他,那未免也太過暴躁毒辣,如何能當得起郡王妃之位?
不過到底是小兩口在房內打架,他這個當公爹也不好參合,想了想吩咐下去:“讓太醫來給老四瞧一眼,傷在右手這事可大可小,可別落下終身的毛病了。”
他說完就策馬走了,面上有些憂心,阿棗看了眼過去,暗忖,如今邊關戰事緊張,京裡他又得防備他兩個兒子,再加上他身體也不好,不憂心忡忡才怪呢,看來朝上也是風起雲湧。
她又想到薛見這些日子種種反常,心情越發糟糕,正在低頭準備當一把福爾摩斯,卻見薛見一點點解開纏著手腕的紗布,她愣了下,忙攔住他:“你做什麼?”
薛見抽回手:“太醫一眼就能瞧出這傷處是怎麼回事,得處理一下。”
阿棗還不知道他怎麼處理,就見他取了把裁紙刀要往手上劃拉,她這回緊緊攥住他的手腕:“你幹什麼?還嫌傷的不夠重是不是?”
薛見輕松躲開:“父皇本就對你不滿,要是瞧出什麼,與你不利。”
他往傷口上各劃了一下,阿棗都替他疼,他卻面色淡淡,眉毛都沒皺一下。
她也顧不得跟他鬧別扭了,連忙替他撒止血粉:“你這是何必?大不了我就被皇上罵幾句,難道皇上還能讓我償命?”
薛見雙眼微閉,漫不經心道:“就怕有心人作伐。”
太醫裡有他的人,皇上能聽到什麼還是他說了算,但兩人卻不好這麼僵下去,趁此開啟話題正好,阿棗也只是他的阿棗。沈絲絲也好,姬貴嬪也罷,跟他又有什麼關系?他只要知道他情意所屬眼前之人,並且成功地把她拐回家門,兩人以後好好過日子就是。
他雖這樣思量,但對阿棗把這樣重大的事瞞著自己還是如鯁在喉,可現在朝堂上浪潮疊起,現在也不是糾結這些的時候。
阿棗不知道他一瞬內已經想到了這麼許多,見他對自己下這樣的狠手,果然只記得他手上的傷,再不記得生他的氣。
過了會兒太醫過來給薛見瞧手上的傷勢,到皇上面前果然說是薛見不小心傷的,但即使如此皇上還是不滿,叫了阿棗過來說了一通:“老四自己沒功夫管那些瑣碎事,你身為他的王妃,得替他操心著些,這回是傷了手,下回若是傷了眼睛呢?”
阿棗知道他不過想借著這個敲打沈家和薛見,讓兩家不至太過緊密。她一一低頭應了,平和道:“是兒臣考慮不周,讓父皇操心了,兒臣定當謹記。”
此時恰好一束光打進來映在她臉上,肌膚瑩白如玉,剔透水潤,皇上瞧得不由得怔了怔,回想起昔年沈家先長的風采來。
其實沈絲絲的長相併不是典型的沈家人,跟沈珏也不算非常相似,皇上看她第一眼除了驚豔,再沒有旁的感覺了。這時候冷不丁一瞧,想起年輕時的往事和當年之禍,神思恍然片刻,這才回過神,淡淡道:“你知道錯就好,下不為例。”
阿棗還以為他至少得找幾句茬,沒想到他這麼快就放過自己,愣了下才躬身告退。
皇上很快收回思緒,想到日益強大的兒子們,面色越發晦暗,用帕子掩著嘴咳嗽了幾聲,轉頭問內侍:“今兒是怎麼日子?”
內侍愣了下,很快答道:“回皇上的話,六月初五。”
皇上喃喃道:“快到先天節了啊。”
她昨晚上本就被鬧的腿軟,早上這麼一折騰更是疲累,沒多久就靠在車圍子上沉沉睡去,等醒來的時候已經到了下午,她睜眼就看見薛見眼神幽深地看著自己,她嚇了一跳,忙抱著被子起身:“殿下,你幹什麼?!”
薛見眉眼一垂,神色就恢複如常了,他伸手把她橫抱起來:“阿棗,我餓了,陪我用飯吧。”
阿棗給他搞得莫名其妙:“餓了你就去吃飯啊,看著我做什麼?”
薛見唇角一揚:“我家阿棗秀色可餐,只看一眼就能飽腹。”
阿棗臉色一變:“你又想要了?我腰還軟著呢!”
薛見:“...”
他縱有百種心思此時也散了,挑眉道:“我幾時說我想要了?你脫口而出莫不是自己...”
阿棗:“...”
他微微低下頭:“阿棗,親我一下。”
阿棗給他跳躍的腦迴路搞得暈頭轉向,沒好氣道:“我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