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棗:“...”她家殿下明明中看又中用的好不好...
她眼看著李氏要把薛見腦補成陽.萎男,忙道:“您別胡思亂想了,殿下康健著呢,我原來還假扮成我哥在他府上當過差,他要是有毛病我能不知道?”
李氏被說服了,阿棗其實想跟她說說霍錦的事,但她一邊覺著這孩子心性不似其母,還是有可塑性的,一邊又覺著跟她說這個對她不太公平,誰能對仇人的孩子做到不偏不倚?
她這邊正猶豫,李氏就先道:“對了,霍錦那孩子上回幫了你的忙,我瞧著他也不似那等不知恩義的,你成親之後我和你爹打算把他送到松山書院去,等他心性定了再過繼,你覺著怎麼樣?”
阿棗道:“孃的主意自然是好的。”可能李氏自己都沒發覺,她其實是相當溫柔善良之人,難怪沈珏當年對她一見鐘情,要沒有臥底那事,兩人現在怕也是一對神仙眷侶。
母女倆正說這話,管家突然報道:“夫人您快出去瞧瞧,四殿下突然送了幾個人來,說他們前些日子得罪了咱們姑娘,殿下讓他們來給姑娘賠罪。”他頓了下又道:“霍少爺不知道怎麼的,看見那幾人居然惱起來,抓著石塊就往為首的那個腦袋上砸,幸虧我們攔的及時。”
李氏和阿棗忙放下手裡的活計去門口瞧,就見上回耀武揚威的狗油胡帶著她老婆跪在侯府門口,腦袋上破了個口子也不敢說話,抱著頭瑟瑟發抖,霍錦的眉毛恨恨皺著。
他見著阿棗就立刻磕頭道歉:“小的上回有眼無珠,沖撞了沈姑娘,還請您大人不記小人過!”
上回不知道薛見是怎麼處理的,左右二皇子也沒來再找茬,這些二貨更沒什麼動靜,沒想到被薛見訓的服服帖帖了,她心裡暗暗稱奇,隨意道:“起來吧,你們盡早歸鄉,不可再惹是生非,否則殿下定不會繞你們,聽明白了嗎?”
狗油胡慌裡慌張地點了點頭,帶上家眷一溜煙跑了,李氏看著這一大家好一會,突然一拍腦袋:“我想起來了,上回你隨殿下出徵半年那陣,就是這家子和咱們搶地的!”
阿棗笑了:“那他們真是活該了。”她又轉向霍錦,教訓道:“我上回不是跟你說過了嗎?別沒事就跟人動手,你以為你是武林高手啊!”
霍錦道:“他們罵你,我還記著呢。”
阿棗還想再說,李氏難免笑嘆一聲:“這孩子跟你倒是天生的緣法。”
阿棗撐不住也笑了:“鬼機靈。”
就這麼悠哉悠哉地又過了半月,終於到了大婚的前一天,沈家上下都開始緊張起來,獨獨阿棗被李氏勸著,一到天黑就睡下了。
她還特地給阿棗煮了一碗安神茶:“今晚上你好好歇著,除了成親,別的事都不用你操心。”
她說完忍不住把閨女瞧了又瞧,寶貝女兒就算在美女如雲的京城裡也算是人間麗色,殿下又是個久曠的,洞房肯定少不了折騰,早知道再把閨女喂胖點了。
阿棗在她飽含慈愛糾結的目光中昏昏睡去,第二日天不亮就起了床,宮裡派來了女官為她梳洗打扮,先換上樣式繁雜的鸞鳳喜服,脖頸腰間手腕均都帶了由各色寶石製成的瓔珞,藉著有個巧手的女官為了梳好了發髻,接著又點唇梳妝。
她在成親之前一直沒什麼感覺,這時候突然緊張起來,藉著和女官說話緩解壓力:“您的手真是靈巧。”
女官理解一笑:“小巧而已,能為王妃梳頭,是臣的榮幸。”她又道:“勞煩您把雙唇微微張開。”
阿棗依言微張,女官取了把細小的刷子給她塗上豔色的口脂,笑著寬她的心:“王妃您雙唇飽滿,唇間藏珠,是個有福氣的面相,以後必能和殿下兒女饒膝,恩愛滿堂。”
阿棗沖她一笑,女官心裡暗忖,郡王寧可頂撞皇上也要娶來的女子,能不恩愛嗎?她上妝完又打量幾眼阿棗,被豔美的容色晃的微微走神,饒是她在後宮見過的美人無數,也難免在心裡贊嘆不已。
梳妝打扮就花了一個多時辰,外間隱隱傳來鼓樂之聲,女官鄭重地給阿棗插上鸞鳳金步搖,又戴上鳳冠,扶著她站起來:“殿下來親迎了呢。”
薛見下了華蓋八寶車,身後眾多內侍禮官跟隨,阿棗被扶著出了屋,兩人先見過高堂,又行了雁禮,李氏依依不捨地握著她的手良久,含淚叮囑之後,才讓沈入扣把她背上了金鸞步輦。
雖然薛見在宮外有自己的郡王府,但是成親大典還得在宮裡,阿棗緊張之情又暴漲了一截,幸好他要求洞房花燭在自己府裡,皇上想著他少年住的院子實在寒顫,其他宮院也不好挪騰,就允準了。不然她想到要在陌生的地方和薛見鼓掌就汗毛倒豎。
她胡思亂想了一會,又想到這個男人以後是自己丈夫了,心髒又漏跳了一拍,隱隱有種奇異的感覺。
她看著薛見的背影許久,直到進了皇宮才收回目光,兩人被引到大殿行禮,大殿前階梯重重,她視線被細密的金珠擋著,喜服的紅紗在身後迤邐出數尺,前路瞧不大清楚,眼前模模糊糊的,總覺著自己要跌一跤。
她這般難處,除了她自己外人瞧不出來,薛見卻似突然有了心靈感應,伸手穩穩地扶著她,兩人一步一步地踏到了大殿之上,聽著禮官的報唱,施施然全了禮數,薛見一隻手一直不著痕跡地護著她。
太後和命婦看薛見這般作為,都善意地打趣了幾句,引得阿棗臉色微紅,禁不住側目瞧了他一眼。
等禮成之後,兩人又分別坐上了馬車和步輦,被送回郡王府完成洞房花燭夜這一重要步驟。
薛見還得去前面陪賓客吃酒,阿棗就得在洞房裡候著,她顧不得衣裳首飾瑣碎繁雜,先撩起珠簾打量許久,郡王府裡外掛著喜牌,各樣裝飾都被換成了一水的大紅色,帷幔和被褥都換成了大紅色織錦多子多福紋的,兩邊床帳的中間還懸掛著一隻繡工感人的大紅香包,香包以玉珠珊瑚珠和同心絡子裝飾。
她瞧見香包就笑了,旁邊伺候的侍婢湊趣:“王妃娘娘,王爺收到您親手做的鴛鴦香包高興的不得了,立刻命人掛到床幔上,說是每晚閉眼之前和每天睜眼之後都能瞧見。”
阿棗:“...”她繡的是麒麟...
雖然被間接吐槽了一下,但她的好心情並沒有受到影響,主要因為薛見寢室後面的有一處天然溫泉,她當長史的時候就惦記上了,今兒終於可以和她日思夜想的溫泉親密接觸。
她揮退了屋裡伺候的下人,費了吃奶的勁兒解開層層疊疊的繁雜喜服,累的呼哧呼哧,正要把頭飾摘下來,薛見就帶著微微的酒氣闖了進來,見她脫的只剩下素白的中衣,居然皺了皺眉。
“把衣裳穿好。”
阿棗擦汗的手一頓:“...你說啥玩意?有本事再說一遍!”
薛見面不改色地迎上她想打人的目光:“把衣裳穿好,我要親自給你脫。”
阿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