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棗說完嘆了口氣:“我娘還叮囑我不要怕羞,要細細研讀一遍。”
薛見:“...”
她想了想,又略帶得意地補了句:“別說是我娘了,京裡不少姑娘出嫁都用的是我畫的春.宮,包管她們把夫君降的服服帖帖,當了多少妹子的人生導師啊”
薛見:“...”
他挑眉道:“你還很得意?”
阿棗喝了口茶,把下巴一抬,傲然道:“我這也算造福於民的好事了。”
薛見不知想到什麼,一臉若有所思,又把她原模原樣地抱坐在自己腿上,摸了摸她抬起的下巴:“敢問沈大家,你什麼時候能造福造福我這個民呢?”
阿棗高貴冷豔地呵了聲:“你想的美。”
薛見一笑,忍不住低頭瞧了她一眼,又皺眉笑道:“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如何知道那些閨房之樂的?還給別人當導師?”她是不是姑娘身子這世上再沒人比他更清楚了,就是因為清楚,才覺著奇怪,要說詩書上無師自通也就罷了,這事上怎麼可能無師自通。
他頓了下又道:“你好好回答,別再拿那些不著調的話哄我。”
阿棗給問的卡了殼,半晌才磕磕巴巴地道:“其實...那個...我告訴你了你不要說出去。”
薛見揚了揚眉梢:“你說吧。”
阿棗拉下他的耳朵,一邊在心裡默默地給李氏和沈珏道歉,一邊小聲道:“我小時候家裡院子特別小,有時候我爹我娘...咳咳...的時候,被我給撞見了,長大了之後自己看了好多書...融會貫通...後來發現畫春.宮挺適合賺快錢的,就瞞著家裡人開始畫了,然後給書局投稿,沒想到銷路還挺廣。”
薛見暫且信了這個說法,蹙眉道:“岳丈未免太不檢點了,做這種事不知道避諱孩子嗎?”
阿棗繼續在心裡給沈珏賠禮,她還沒結婚二老就背上了一口從天而降的黑鍋,於是幹笑道:“可能他們當時也沒注意吧。”
薛見掐了掐她軟嫩的臉頰,阿棗都小時候看都看了,也沒法把這事從她腦海裡挖出來。
阿棗知道他心思敏銳,生怕他覺察出什麼來,忙轉了話頭:“我送來的那些人真是你的母家人?跟你差的不是一星半點啊。”
薛見道:“他們跟我舅家是表兄弟,跟我算是沾親帶故的。”
她嘟囔道:“你舅父對你不好。”要是母族真的惦記薛見,早幹啥去了,現在等他功成名就了來討便宜。
薛見神情淡然:“我母親出身尋常鄉紳,他們就算有心照拂,悠悠宮牆他們也說不上話。”他隨手幫她拂卻袖口的一點灰塵:“除了自己之外,別人誰也靠不上,這個道理我十多年前就明白了。”
阿棗正想寬慰他,他就主動扯開了話題,他伸手搔了搔她的下巴:“好些日子不見,可有想我?”
兩人最近都在忙婚事,宮裡還派了幾個教養姑姑下來提點她一些宮規禮儀,細想一下確實有近一個月沒見了,說不想是不可能的,她點了點頭:“想你,但是又有點害怕成親。”
薛見親了親她的指尖:“怕我對你不好?”
阿棗一臉真誠:“不是,怕遇到一個比你更高更俊更厲害的男人我移情別戀了。”
薛見:“...”
他咬牙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蹦:“你給我等著。”
阿棗覺著一股涼意從天靈蓋躥到腳底板,從他懷裡跳出來溜了。
薛見先是有些著惱,看著她的背影又禁不住笑了。
世上溫柔賢惠的女子不少,只他獨具慧眼,看上了一個與眾不同的。
阿棗拉了霍錦回去,霍錦路上又抬頭問道:“那個人為什麼要咬你的嘴?”
阿棗估摸著是薛見方才要親她的時候,被霍錦看見了,她給問的一臉尷尬:“你長大了就知道了。”
霍錦歪著頭看她:“他咬你的時候你看起來笑眯眯的。”
阿棗:“...我那是強顏歡笑!!”
霍錦文化課學的比較好,知道強顏歡笑是什麼意思,小小的眉頭皺起來:“可是你看起來特別特別高興,你還啃回去了呢,你為什麼會喜歡被人咬嘴?我咬你你也高興嗎?”
阿棗捲起袖子,和藹可親地道:“你想知道打屁股是什麼滋味嗎?”
.......
婚期越近,李氏就越發緊張起來,相比於阿棗的淡定,她才像要結婚的人,一個道理一天能叮囑阿棗八回。
比如這個:“咱們做女人的,體恤夫婿是應該的,但也別太體恤了,否則他就把你的好當成了理所當然,自己得拿捏得當,才能把人抓牢了。”
再比如這個:“哎...我上回打量了一眼,殿下雖說生的絕代風華,但我看他身子骨卻很是強健,他體力要是這樣好,你怎麼受的住呢?本我是想著留你到十八歲再成親的,偏偏殿下等不及了...真是的。”
還有自相矛盾的:“殿下的身子骨瞧著結實,萬一是個不中用的怎麼辦?皇家又不能和離,你一輩子豈不是要耽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