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棗靠牆聽著外面馬蹄遠去的聲音,癱坐在地上長出了口氣,動了動自己僵硬的手腳,等徹底聽不到聲音了才慢慢站起來。
她懵了會兒腦子才恢複思考能力,霍珏為什麼要幫她遮掩呢?難道他真的是...可是他為什麼不回家又娶了公主呢?
阿棗甩了甩頭發,她其實沒卸易容,不過任誰看見一個穿著守備府下人衣服的小廝出現在這裡都能猜出來是她,她躊躇片刻,抬手把身上的小廝衣服脫下來,換上剛才隨手在晾衣杆上扯的外衣。
後周的宵禁嚴格,她剛才一路跑過來沒遇著晚上巡城計程車兵多虧了申妙送的地圖,現在她也沒把握不碰到巡城的人,她想了想,還是決定等到天亮喬裝之後再出城。
她幾乎一夜沒閤眼,大腦處於極度亢奮的狀態,雖然現在已經有些疲倦,還是睜著眼熬到天亮,抖擻了一下精神搓了搓臉,隨便畫了個普通妝容,然後就往城門口趕,此時已經有不少人排隊準備出城,阿棗一言不發地跟在隊伍後面,幸好這邊搜查不嚴格,只大略看一眼就讓放行,因此進進出出十分迅速,還有一個就輪到她了。
這時身後一陣呼喝聲響起,伴隨著噠噠馬蹄聲,阿棗心裡一沉,悄悄往後一看,果然見李蘭籍策馬而來...她覺著自己上上輩子肯定是毀滅了整個銀河系,不然這倒黴程度肯定不是一般人能達到的!
她蛋疼歸蛋疼,還是提溜起精神小心應付。
李蘭籍看來也是一夜未眠,神情略顯疲倦,他四下環顧了一週,問:“四個城門都找過了,沒人?”
副手點了點頭,李蘭籍輕輕嘆了聲,語調異常輕柔:“小丫頭不乖,總是亂跑。”
副手聽他的語調心裡就是一寒,他一抖馬韁,策馬出城。
阿棗見他竟然沒多留就直接縱馬出城去了,她心裡先是一鬆,很快又是一緊。城是肯定要出的,但她為了保險繞了個大圈,走了西城門,然後才往和申妙約定的觀音廟走去。
觀音廟離平城不遠,她用從李蘭籍哪裡摸來的火玉換了一匹馬,順著小道走了約莫一個時辰就到了,她不敢貿然進去,她翻身下馬,在周遭觀望著,見四下鴉雀無聲,心裡一提,又等了會,見李蘭籍那個副手從廟裡走出來,不多一時就走了進去。
阿棗心裡一提,不敢再往觀音廟裡走了,趴在草地裡略聽了幾句,隱隱約約聽到副手說:“...殿下...方才...又回城裡繼續找人了。”
她又聽了幾句,確定李蘭籍真是回城了之後才站起來,往平城相反的地方策馬,只要能跑回莊朝的地界她就得救了!
她拍馬跑著跑著,不知從哪裡飛出一條長鞭,正打上馬的屁股,她一時站立不穩,勉強撐著坐在馬上,又是一鞭揮來,她背上捱了一下,頓時覺著火.辣辣的疼,這回卻沒撐住跌跌了下來,卻沒摔到想象中的石子地上,而是落入一個懷抱裡,她低頭一看,。
李蘭籍低頭,馬鞭輕輕掃過她臉頰:“又逮到你了。”
靠!
阿棗毫無疑問地被又帶了回去,李蘭籍幫她在背上上好藥,她瞧見李蘭籍臉上的鬼畜笑容心意一陣一陣的發毛,低眉順眼地解釋道:“我原是想跑的...”
李蘭籍起身,和她額頭相抵:“哦?”
阿棗咬著牙繼續瞎編:“但是晚上逃出來的時候我覺著好黑好害怕啊,我就開始後悔了,然後就遇到了您,您不知道我有多高興。”
李蘭籍捏起她的下巴:“有多高興?我怎麼沒瞧出來。”
阿棗硬是扭出一個笑來:“心裡太高興了,臉上反而沒什麼表情。”
李蘭籍笑了笑,聲音更加柔和:“那你吃的那些會使經水不止的藥材呢?也是因為見著我很高興?”
這都被拆穿出來,阿棗見再編不下去,索性破罐破摔:“我為什麼吃那些東西殿下心裡沒點數嗎?!我跟你攏共才見過幾次,你就強擄我會後周,讓我背井離鄉顛沛流離,我憑什麼跟著你?!”
“所以歸根結底就是...”他輕嘆了聲:“你不喜歡我。”
阿棗恨恨道;“對!要是咱倆掉個個你能喜歡我?!”
李蘭籍淡淡道:“我不需要你喜歡我,只要你留在我身邊就夠了。”他又低頭看向她的小腹:“我說了,只要你肚子裡有我的孩子,這事就由不得你了。”
阿棗正要說話,這時下人端了一碗黑色的湯水上來,她愣了下,還沒來得及躲閃,李蘭籍就端起湯碗走過來,封住她的xue道,捏住她的下巴,把藥強行灌進去:“這是讓你暫時停經的藥物。”
她臉色大變,拼命想要掙紮喝罵,李蘭籍絲毫不為所動,仍舊一滴不剩地給她灌進去,又用帕子擦了擦手,從貼身的荷包裡給她取出一枚紅色的丸藥,又強心塞進她嘴裡,她本來想含著不咽的,被李蘭籍抬了抬下巴就滾了下去。
“這是燃情丸。”
無須解釋,只聽這名字阿棗就知道是幹什麼的,臉色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