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見淡淡道:“我知道了。”
平川慚愧地不敢抬頭,薛見顯然不打算輕輕放過他,命人把他先帶下去,容後發落。
阿棗茫然道:“到底是誰幹的呢?”
薛見垂眸細細思索,輕輕吐出一字:“查。”
他閉了閉眼,心裡已有了幾個人選,又按照這些人的能力劃分了一遍,李蘭籍也赫然在懷疑目標內。
經過這一晚上的折騰,又是泡水又是打架,阿棗忍不住又打了個噴嚏,薛見取來披風給她裹好:“先回去休息吧。”
阿棗卻眯起了眼睛,趁著這時候沒事幹,問道:“殿下,我該叫你殿下呢還是河神呢?”
薛見臉色掠過一絲不自在:“不過一個稱呼而已,你想怎麼叫就怎麼叫吧。”
他頓了下又巧妙地轉移了話題:“那個假扮的就連我也覺著極真的,舉止相貌無一不像,你是怎麼瞧出不對來的?”
阿棗嘿嘿笑了兩聲:“這有什麼難的?我在水裡他把我拉上來的那一刻我確實被唬住了,後來我越看越不對,但是礙於他船上護衛不少,再加上我看出他也是個練家子,就沒敢動作,後來我假意跟他周旋拖延時間,等到你來,我怕他一時沖動撕票,所以仍舊裝了一臉不知所措,趁他不注意才跑出來的。”
再說她都猜出薛見是河神了,一開始確實愣了下,不過立刻想轉過來,但這話不能跟薛見說。
她頓了下又道:“其實我也想知道這人是誰,所以就沒急著跳船,想逮住他,後來過了幾招發現我不是他的對手才不敢妄動。”
“還以為你真的沒認出來呢。”薛見說完輕嘆了聲,摸了摸她的頭:“你原來從不關心這個的,如今也開始學著算計了。”
阿棗不滿地推開他的手:“我有那麼傻嗎?”
後半句她沒回答,只有薛見她才能那麼快認出來,要是換了別人可就不一定了。
薛見像是有讀心術似的,親了親她的臉頰,自答道:“也是,你整天親我抱我,自然能認出來。”
阿棗面無表情地推開他:“殿下,別以為耍流氓就能掩蓋你的罪行,你騙了我這麼久,你的良心就不會痛嗎?”
薛見:“...”
他的心裡其實和當初阿棗當年死鴨子嘴硬不承認的心裡差不多,都是迷之自信自己不會被發現,結果兩人都被啪啪打臉了,這麼看來兩人還真是天生一對。
他握住阿棗的手:“先回別院,我跟你慢慢解釋。”
阿棗才不吃這一套,想著想著臉又黑了,尤其是想到字當年跟河神吐露心聲,尷尬的恨不得跳江!她撇撇嘴道:“回什麼別院啊,您還是去您那十八房小妾那裡吧,仔細他們深閨寂寞。”
她又道:“再說您不是這輩子都不見我了嗎,可不要說話不算話啊!”
薛見:“...”
李蘭籍坐在一間暗室裡,靜靜地看著佛龕出神,室內檀香繚繞,讓他的面目模糊不清。他就藏身在離青州不遠處的一座楚館裡。
他前胸包著白布,白布滲著血跡,他時不時咳嗽幾聲。
他假死查逃出京城的事皇上已經猜了出來,但是他就是有那個膽子在逃回後周的路上算計薛見,薛見任了刺史,後周不一定會有好日子過,倒不如放手一搏,反正他們一時也猜不出是誰,他緊趕慢趕,終於趕到薛見之前著手佈置。
這事說來也要感謝皇帝,皇上為了不讓後周有由頭挑起爭端,不管他是真死還是假死,把他死的訊息捂嚴實了,一邊命官府暗地裡查詢他的行蹤,甚至連薛見留下來的探子都沒法往外通傳,薛見壓根不知道李蘭籍詐死,當然更不知道他有這般佈置。
李蘭籍本想著若是不行,把沈家的小丫頭帶走也好,結果沒想到一樣失了手,這兩人還真是有大氣運護身。
他輕輕念道:“阿棗...”
他又唸了幾聲,把這個名字留在舌尖回味,又抿了抿唇,似乎想把名字的主人一併吞進去。
他凝視佛龕半晌,外間才有人報道:“殿下,芳老闆求見。”
薛見嗯了聲,過了會兒,一個身姿纖瘦,臉帶面紗的女子嫋娜走了進來,芳老闆一眼看見了他腿上的佛經:“李殿下還雅興。”
她說完不禁把目光落在李蘭籍臉上,雖然不是第一回 見,心裡也難免感慨,這般狠毒的一個人,居然長了一張青澀少年的俊美臉蛋,可見老天爺也是不長眼的。
芳老闆見他不吭聲,主動問道:“殿下可得手了?”她把替身迷住之後就走了,之後的事兒她沒參合,因此也不知道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