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見幫她把官帽扶正。神情高深莫測:“錯覺,這麼說跟我待在一起你很難受?”
阿棗:“...不,我享受,享受行了吧!”
薛見見她一臉驚慌,煩躁地掐了掐眉心,直到眉心一片紅才停手。兩人相處光靠他嚇唬自然是不成的,要是阿棗哪天能主動親親他抱抱他當然是極好,可惜現在她連實話都不願意跟他說,這般一想,心情不由得更加惡劣。
阿棗心情比他還糟糕,兩人就這麼相對無語地進了宮。
選秀大典不光是給幾位皇子選妃,還要給皇上選一些妃嬪充盈後宮,因此被選上來的女子不少,除了一些京中女子,還有些從外地千裡迢迢趕過來的,阿棗坐在薛見身後,反正她是忍不了被人挑雞蛋似的挑來撿去。
薛見來的較早,先去給太後請安,請完安之後才直截了當地道:“皇祖母,我近來身子不適,所以,”
太後接他的話:“所以這次不能選妃了?”她是人老成精,自然知道薛見心思,嘆了口氣:“阿彘,你知道祖母的心思,祖母是一心盼你娶個賢惠的太子妃,再生個重孫子,一家子過來給祖母瞧。”
薛見好久沒聽過太後叫他小名,面色有些尷尬,頓了半晌才道:“祖母其實我拒絕選秀是因著...”他臉上有幾分難堪:“我不能人道。”
太後險些氣笑了,重重一拍桌:“荒唐!就為了你那個長史,你連這話都說得出來?!”
當時皇上選的那個周如素品性不好,她沒看上眼,所以那樁婚事攪和就攪和了,但今兒老四為了他竟說出這話來,她難免起了幾分惡感。
薛見怡然道:“祖母息怒,這事實與她無關,您瞧我這些年身邊連個侍寢的婢女都沒有,更別說正妃側妃,我拿他不過當幌子,一個皇子喜歡男人,總比不舉要來的好聽些。我不想選秀,只不過是不想出醜。”
太後依然不能相信,哭笑不得地喝了口茶:“好了好了,你別在我這兒顯眼了,這回選秀不管你到底選不選妃,還是挨個瞧過去,萬一就遇到合心意的呢?”
薛見知道這話騙得過皇帝,騙不過太後她老人家,他只是想借此跟太後表明態度罷了,見太後口氣松動,就主動起身告辭。
太後點了點清涼油在眉心,頭疼道:“沒一個省心的。”她站起身道:“算了,先去瞧一瞧吧。”
......
要選秀的女孩們在偏殿等著,姑娘們湊在一起難免愛聊上幾句,周如素就在這其中,她今天顯然是精心打扮過來,頭戴金牡丹步搖,穿著玫瑰紅緙絲褙子,底下露出一截素白繡折枝梅花的裙子,不過即使打扮的再好,也遮掩不住難看的臉色,尤其是聽到旁人時不時傳來的幾句議論,她心裡更堵得慌。
皇上當初有意讓她嫁給薛見為正妃,薛見為了沈入扣直接拒了,她算計沒成,薛見待沈入扣還是一樣親密。皇上為了補償周家,又有意將她許給二殿下薛盼,雖然她喜歡薛見,但覺著嫁薛盼給倒也不差,畢竟二殿得皇上重用人人皆知道。可讓她一口老血噴出來的是,薛盼就當街騎馬抱著沈入扣回府,薛盼回京才幾天啊沈入扣那個公狐貍精竟將二殿下也勾到了手裡!
周如素轉眼淪為京城閨秀圈的笑柄,原本早都能定下的親事一直拖到現在,她不得不抓住最後一絲機會參加選秀。她簡直要瘋,在家把能砸的都砸了,恨不得生撕了沈入扣!
兩位皇子也是豬油蒙了心竅,竟喜歡上了一個其貌不揚的男人,她想著想著美目中都泛出兇光來,突的往外瞧了眼,見那個公狐貍精就跟在薛見身後進了選秀的正殿,二殿下正巧也帶著人進殿,跟那隻公狐貍精說了什麼。她美目一眯,她只是大家女兒,沈入扣卻是朝臣,她平常能算計到沈入扣的機會太少。
周如素有些不甘心平白錯過大好機會,眼珠子轉了轉,她是淑妃的表外甥女,淑妃是五皇子的生母,聽說最近也為這事惱怒得很,倒不如藉著淑妃娘娘的手除了她。今兒選秀淑妃也在,她想法把話添油加醋地傳進了淑妃耳朵。
淑妃果然怒極,她前日質問二殿下,二殿下也含糊過去,這般定是心裡有鬼,她琢磨著怎麼整治沈入扣一番,最好讓皇上龍顏大怒,讓她兒子絕了念想,在皇上心裡,最重要的便是太後了,當年新科狀元在瓊林宴上不慎沖撞了太後,被皇上直接奪了功名,罰他家三代不得為官。
此事倒可以效法一二,她想著想著,眼睛忽然一亮,有了主意。
......
阿棗現在簡直覺著如芒在背,她剛進大殿,薛盼就主動過來跟她說話,看樣子全然忘了上回在長街上的不愉快,還笑吟吟地道:“沈長史是哪裡人?我總覺著你似曾相識。”
她沒說話,薛見道:“你的錯覺。”後把阿棗帶走了,即使如此,薛盼還是時不時一眼望過來,他和薛見已經眉眼交鋒了好幾回。
她忍不下去,小聲告了個罪,拉著一個小太監去了淨房,淨房就是廁所,裡面點了薰香,她本來只是找個藉口溜出來,那薰香味道奇怪,她只聞了一下,掩住鼻子也沒敢多聞,她又不認得皇宮的路,隨著太監走了沒多久,到了一處小廳裡,周遭越來越安靜,她覺著不對,當機立斷地問道:“這是哪裡?我要回選秀的地方。”
她一個在和諧社會長大的好少年,真沒想到上個廁所居然上出麻煩來了!
她立刻就要轉身往回走,一邊準備大聲喊人,她下意識地身子一低準備還擊,忽的雙腿一軟,眼前一黑,想到那味道奇怪的薰香,後腦勺就被重物砸了一下,那人直接把她扶到了那處小廳裡。
這邊巡邏的侍衛都被引開,他邊走還邊道:“哎呦,沈大人怎麼發了暑熱,我帶您歇歇。”這般說更沒人生疑。
阿棗雙眼緊閉,說不出話來,隱約覺著自己被架著走了不遠,就被扔到一處小廳裡,那人還往他手裡放了一把什麼,又給她嘴裡塞了一枚丸藥。
打暈她那人不屑地在她臉上拍了拍,又‘呸’了聲。
阿棗其實沒有徹底失去意識,只是意識模糊,但還是下意識地開始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