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才說了一半,一粒石子突然打向馬兒臀部,他□□的駿馬長嘶一聲,他控制不住,阿棗身子也跟著一晃,腳下一滑就栽了下來,卻沒有摔在堅硬的地上,反而落在了一個穩當的懷抱裡。
阿棗不知怎麼的,下意識地以為是薛見,轉過頭道:“殿下。”一看就愣住了,居然是李蘭籍。
李蘭籍最近沒怎麼出現過,但阿棗還是想到了上回被他綁走之事,新仇舊恨湧上心頭,下意識地抬手就要給他來上一拳。
李蘭籍輕笑著避過:“這麼想哥哥,急著投懷送抱?”
那邊薛盼一臉愕然,李蘭籍還沒來得及笑完,突然感覺一陣破風之聲,下意識地側身避開,懷中的分量突然一輕,阿棗腰就被一根馬鞭捲住,人還沒反應過來,就又到了另一匹馬上,他轉頭一看,竟然是面無表情的薛見。
阿棗短短時間內三度易手,臉上毫無波動甚至想笑。
他們在的地方是鬧市,不少人見三個容貌氣度都宛如天人的男子在對峙,都停下了腳步觀看,定睛細瞧,見風暴中心的不是他們所想的大美人,而是個帶把的漢子,臉色更加稀奇。
薛見冷淡一挑眉:“我這長史犯了什麼錯,竟讓二哥你當街挾持。”
他這話沒給薛盼推脫的餘地,薛盼皺皺眉:“四弟誤會了,我不過想請沈長史回府說話。”
阿棗還沒被人當國寶似的圍觀過,直覺得丟人無比,忍不住伸手扯了扯薛見的衣襟。
薛見眼底冷光閃動,本想開口,低頭瞧見她的眼神,淡然掃過薛盼和李蘭籍,掩去眼底戾氣,拍馬轉身走了。
阿棗鬆了口氣,肩膀一垮,整個人都不好了,有氣無力地道:“多謝殿下。”
薛見眼角晲著她:“我倒是沒想過,你竟這般搶手。”
老二不是會隨意發作的人,他今兒強行帶人只有可能是猜出了阿棗就是那畫中女子,可他是如何猜到的呢?薛見等會吩咐老二府裡的釘子打聽一二。
他頓了下又瞥她一眼:“他為何突然要強行帶你回府?”
阿棗懨懨道:“殿下說笑,二殿下惦記我...表妹,您也是知道的,何必這般取笑我。”她說完稍微直起身子:“不管怎麼說,還是多謝您了。”
薛見捏了捏眉心,他不挑明,只是想等她自己開始信任她了,甚至是喜歡他,主動來說,現在瞧來真是個冥頑不靈的。
他發現自己陷入了一個怪圈,並且不知道阿棗什麼時候能開始信任他。
他定定地看了她許久才語調古怪的重複:瞧上你表妹了?”
阿棗肯定地點了點頭,薛見沉默片刻:”罷了,只是口頭謝謝?”
阿棗臉皮直抽抽:“我回頭請您吃飯。”
薛見抬手想摸她的臉,阿棗眼疾手快地側身避開,差點從馬上栽下去,薛見拉住她,把原本的話嚥下去:“好啊,我要吃你親手做的。”
阿棗轉身下馬,又點了點頭。
薛見拍拍她的狗頭,趁她不休息,又伸手捏了捏她軟軟耳朵:“以後小心些,有什麼事及時叫我。”
阿棗沒躲開,臉上蒸騰起一片熱浪,皺眉退了幾步。
薛見見她滿臉不悅,眉梢一揚,不緊不慢地調開話頭:“你的功夫和馬技也改緊著練習了,別是個人都能將你揉圓搓扁。”想到方才那場景他心裡就冒火。
阿棗被轉移了注意力,附和點了點頭,多學一樣本事就等於多一種謀生技能。
薛見說到做到,接下來的幾日果然開始操練,阿棗□□的死去活來,偏偏她每次剛要喊累,薛見就開始描繪她因為不會武而受人欺負的慘狀。
——簡直像一個操心不已的老父親,要是老父親不惦記著自己的就更美好了。
阿棗□□練的神魂顛倒,思維卻越發發散,薛見這種到底算鬼父還是幹爹呢?
薛見正在講要領,見她思維跑毛,蹙眉道:“阿棗?”
阿棗一個激靈,腦子邪光一閃脫口道:“爹!”
薛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