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棗不由得抖了抖肩膀:“這未免也太過狠毒了吧。”
王老闆不以為然:“我雖是商人,也知道忠義二字,若不是大東家提拔,他能有那般富貴?這等不忠不義之輩,怎麼死都不為過。”他又笑道:“不過大東家大半功夫都用在馬車船運上了,我們這些鋪子不過是捎帶的。”
阿棗膀子一抖,本朝人極重忠義,她原來看書的時候,薛見殺沈絲絲,她還覺著手段太過殘忍,這麼一想薛見對她夠厚道了,越想越覺著前程堪憂啊。
她見王老闆有些心不在焉,忙道:“您要是想打招呼就上去吧,不必管我。”
王老闆告了個罪就上去了,見他東家上首還坐著一位身量修長的男子,男子臉色覆著木質面具,只能看出滿把青絲,兩手優雅地交疊在桌上,他只怔了一下就想起來這人是誰,深深地彎腰行禮:“大東家。”又尷尬道:“東家。”他本來只是想過來討個巧的,沒想到打擾兩人說話了。
面具男子隨意點了點頭,中年人瞪了他一眼:“你有什麼事等會再說。”王老闆一臉尷尬地退下了。
面具男子點了點桌面:“事都說完了,結賬吧。”中年人當即叫了小二過來,主動起身結賬,又對著面具男子笑道:“本來就是您的酒樓,就算不好免單,怎麼好讓您結賬呢?我來吧。”
面具男子隨意點了點頭,跟著他往下走,正好王老闆和阿棗也帶著兩個行頭往外走,他忽然腳步一頓,往王老闆和阿棗離去的地方看過去,又偏頭看了眼阿棗摟著的女子。
中年人察言觀色:“您認識這人?”面具男子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中年人一頭霧水:“我找老王打聽打聽,看看此人是誰?”
面具男子點了點頭。
阿棗回去之後第二天早上,老張又找過來了,激動的渾身哆嗦;“沈大家,我們東家要見你。”
阿棗納悶道:“你們東家不是見過我了嗎?”老張激動地手舞足蹈:“不是那個東家,是我們的大老闆,聽說見過他的人沒幾個,您可是太幸運了。”
阿棗被他們這東家來東家去的鬧的頭疼,擺了擺手才道:“我這個月休沐假用完了,下個月再說吧。”老張見她敷衍,恨鐵不成鋼地看了她一眼才走了。
......
皇子府上,薛見繼續敦促她練字,幫自己代筆回一些無聊的書信和請帖,由於她最後那一頓實在改不了,薛見也就放任自流了。
她寫著寫著,薛見見她手腕力薄,寫一會兒就控制不好力道了,忍不住伸出指尖點了點宣紙:“這裡,力道太輕。”
阿棗磕磕絆絆地寫完一張,他拿過來細看就,用左手拿起朱筆在上面圈幾個寫的不滿意的字,阿棗眼看著他越圈越多,也顧不上什麼規矩不規矩了,坐在他對面,傾身過去:“殿下讓卑職瞧瞧?”
薛見左手的手指牢牢按著宣紙一角,低頭看著她:“改完再給你看。”
兩人一傾身抬頭,一頷首低頭,之間還隔著一張桌子,姿態曖昧,恍如要親吻一般,只不過當事的兩人未曾察覺。
周長史才進院子就看見這一幕,尤其薛見書房的門半掩,日光似映非映,更將兩人襯的無比曖昧。
這場景讓平川來看自然沒事,但周長史就不一樣了,他怔忪許久才反應過來,難怪他倒貼了沈長史那麼久都沒結果,難道他是做了薛見的禁.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