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這幾日薛見常把沈長史叫過來,一叫就是一下午,周長史難免在心裡罵了句,這個攀高爬低的,難怪看不上他,原來早就和薛見搭上了手!
他正在瞎想的時候,平川已經通報了一聲,薛見和阿棗的坐姿已經恢複了正常,阿棗取來宣紙繼續改字,落在他眼裡更成了掩人耳目,他不敢在臉上表露,上前行禮道:“殿下,這個月的賬目已經清了,請您過目。”
底下人接過來遞給薛見,他隨意放在一邊,周長史也不敢多待,行完禮下去了。
薛見又遞給她一本描紅小冊:“回去記得練習。”
阿棗苦著臉接過來揣到懷裡。她剛到家門口就看見上回來的那位陳公公站在門口,面有不耐,她好久沒跟楚貴妃那邊聯絡了,愣了下才認出來。
李公公見到她,臉色不陰不陽地拱了拱手:“沈長史。”
阿棗早就有反水之心,對李公公也不如以往客氣了,下巴往那邊指了指:“咱們茶館說。”
陳公公哼了聲,兩人才進了茶館裡,他迫不及待地問道:“皇上要派人南下之事,四殿下心裡有什麼打算?太後的生辰禮,四殿下可備下了?”
前年南方發了澇災,導致奸商哄抬糧價,水匪流寇橫行,漕運不暢通,所以皇上想派人南下查明實情,人選在三四五之間徘徊,而皇上又對太後十分孝順,楚貴妃是想著若是這回送的生辰禮壓過其他皇子的風頭,能討太後歡心,五殿下再辦幾件漂亮事,南巡的差事指定就落在他頭上了。
道理也不算錯,只是著眼處未免太過狹隘,楚貴妃和楚威候本就是小吏出身,宮鬥宅鬥還行,放眼朝堂眼界就低了些。
阿棗敷衍道:“這我還不大清楚,公公容我幾日,我明日定會細細打探。”
陳公公聽完臉色更加難看,本來楚貴妃已經下決心除掉此人了,要不是五殿下求情,哪裡能容這人到現在?所以這回也不止為了一個生辰禮,更多的是試探她現在在為誰效忠。
他緊著道:“貴妃明日之內就要聽到信兒,你自己掂量著吧!”
阿棗已經打定主意趁這個機會徹底和楚貴妃那邊斷了,他啥時候來也無所謂,於是點了點頭就回家了。
她早上才到府裡,薛見忽然對她道:“太後壽宴,我打算送她一樽貓眼石赤金酒樽,你覺著如何?”心意多少也不在送禮。
涉及朝政的事阿棗一般不敢太參合,但是想讓他信任總得幹點實事,阿棗猶豫道:“卑職覺得不大好,貴重是夠貴重了,但是總覺著不大盡心,而且這些把玩的金銀寶石,太後想必也不缺。”
薛見聽她第一次對這種事發表意見,不覺挑了挑眉:“你有什麼想法?”
阿棗小心翼翼地道:“太後不是喜歡聽戲,何不請申妙姑娘來排一出戲呢?”
薛見道:“這就是你的意見?太後不知道聽過多少出戲,一般的戲怕是早都聽膩了。”
阿棗吭哧吭哧半天才道:“可以現編一出戲啊,卑職有個現成的故事。”
昨天李公公過來問過她之後,她也開始琢磨這個問題,要是想讓薛見信任自己,打消殺心,她還得主動出擊幫薛見做點什麼,於是就想到了從這次生辰禮入手,事不大,意義卻不小。所以她決定發揮專長,寫一部古今中外年長年幼都無法抵擋的誘惑——霸道總裁愛上我。
她現代的媽媽四十六七了,整天捧著《霸道總裁的絕色逃妻》《迷糊媽媽天才娃》之類的書看的廢寢忘食,太後只比她媽大了幾歲,出身不算高,想必也是這型別故事的受眾者。
她構思的內容是,一個姑娘被黑心父母女扮男裝頂替弟弟入宮,因為聰慧可愛獨立引出了一系列蕩氣回腸的愛情故事,就連太監頭子也傾心於她,展開了一系列蕩氣回腸的瑪麗蘇故事。
她說完老臉已經不由自主地紅了,這文兒擱在現代某江估計會被人往死裡拍,薛見臉上一串省略號,半晌才道:“我叫申妙過來瞧瞧。”
申妙還帶了戲班子裡的幾個專業人士,一聽這個故事的大概內容眼睛就是一亮,情節豐富而且足夠新鮮,又不會太過特立獨行,有什麼內涵談不上,不過吸引人卻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