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蘭籍偏頭笑著,神態天真,似乎覺得此情此景很有趣,他身邊的隨從替他開了口,啐道:“你是我們殿下府上的寵姬,殿下沒說放人,你憑什麼敢跟野男人跑了?再說你一個姬妾哪裡來的銀子,還不都是我們殿下賞的!”
眾人聽說是個逃奴私奔的故事,都沒了興致,轉身走開了倒是那被打的頭破血流的男子開了口:“贖身的銀子,是我一點點掙回來的,跟你們沒有半分幹系!你們憑什麼當街打人!”
隨從狡黠一笑:“原來你們早就開始勾三搭四了!”漢子怒聲道:“休得胡言,他是我親妹子!你們當街打人,枉顧王法,有本事今天就打死我,不然咱們公堂上見吧!”
阿棗不由得閉了閉眼,這人也太不會說話了。
此時人群散盡,露出站在人堆兒裡站著的薛見和阿棗,他唇邊又泛起笑意,眼裡閃過一抹光彩,終於開了口,聲音輕柔卻不顯得娘氣,有種別樣的清朗,輕輕一笑:“我這個人最討厭別人充英了,越是看見硬骨頭,就越是想把他的脊樑一根一根的掰折了。”
阿棗臉色難看,深深地吸了口氣,這話不光是說給那漢子聽的,也是說給她聽的。
李蘭籍究竟是個怎麼樣的人呢?阿棗原本以為男主就夠鬼畜了,沒想到李蘭籍這個終極鬼畜超級變態抖.橫空出世,行事恣意妄為,視人命如草芥。
傳說他曾經有一位容貌絕麗的異族寵妾,有一雙天空般耀眼的顏色眼眸,原本愛如珍寶,寵的猶如手中日月,結果不知道是那位寵妾得罪他了還是怎麼的,他說他喜歡她的一雙藍眸,想讓藍眸永生永世陪著她,於是生生挖下了那寵妾的眼睛收藏。
他的行事恣意,六分是性格使然,還有一般是演給長貞帝看,李蘭籍是後周的唯一嫡子,敵國的嫡子如此荒淫無道,對於莊朝自然是件好事,長貞帝還私下吩咐過,只要李蘭籍做的不太過,旁的事兒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她越想越是汗毛倒豎,忍不住輕聲道:“殿下...”
薛見轉頭看了她一眼,竟有些安撫之意,李蘭籍已經騎馬過來了,他在馬上道:“四殿下?”
薛見充耳不聞,平川配合得當,重重一跺腳,厲喝了幾句,也不知道他使得什麼法子,李蘭籍騎著的駿馬突然長叫了一聲,發起瘋來,李蘭籍一時不察,險些被摔下馬,雖然及時穩住了身形,但差點半跪著下來。
薛見負手而立,這才把目光落到他身上:“看來李殿下不太知曉我們莊朝的禮儀,我們從不騎在馬上和人說話。”
李蘭籍站穩了身形,笑容涼薄,兩人對視一眼,同時産生了見到同類的厭惡感。
李蘭籍看了眼已經被邊緣化的兄妹倆:“殿下是為他們求情的?”
薛見挑眉道;“路過而已,你若是能放人最好,兩人身為莊朝子民,就算犯法了也自有官府審理。”
意思就是你非莊朝官府,無權處置這二人,這話說的相當不客氣,阿棗愣了一下,沒想到現在兩人竟然就槓上了。
李蘭籍似是不以為意:“既然殿下求情,拿我就看在殿下...”他目光從阿棗身上掠過,笑的別有深意:“和沈長史的面子上,放人。”
薛見道:“李殿下認識我的長史?”
這話怎麼這麼別扭呢?阿棗還沒來得及細想,就見李蘭籍笑的無辜中帶著不懷好意:“不止認識。”
李蘭籍坑人根本不需要理由,阿棗皺眉:“我怎麼不記得和殿下相識。”
李蘭籍輕笑不答,倒顯得阿棗在故意撇清關系。
他在金錢河邊見到她的時候,其實沒有認出來,還是薛見今日在宴會上才識得的,所以派了下屬試探一二。
阿棗聽了也不由驚疑起來,難道沈絲絲真的和李蘭籍是舊識?看書裡...似乎也不是沒可能。
李蘭籍雖說鬼畜,但倒還幹脆,直接命手下把人放了,薛見淡然看著阿棗;“說吧。”
說個鬼啊!她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而且李蘭籍明顯看她不爽!
她喃喃自語:“我調戲過李殿下?”
薛見若有所悟地‘哦’了聲。
阿棗反應過來激動道:“我開個玩笑啊殿下,您不會真信了吧!”
薛見:“呵。”
阿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