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秦望川回到了秦府,站在已經很是熟悉的大門口,她卻突然有一種陌生之感。門口守衛的人依舊,大門也是依舊,但是卻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壓在她的心頭。
似乎是為了映證她的感覺,門口的守衛看見她,先是一臉的驚喜,然後就是為難的神色,兩個人對視了一眼,走上前來對著秦望川行禮道:“公子,您回來了。”
秦望川心裡很是納悶,於是問:“這是怎麼了,既然我回來了,怎麼還是一張苦瓜臉?”
二人面上有些愁苦,猶豫了一陣,最後還是說:“您還是自己去看吧。”然後為她開啟大門。
秦望川一臉不明所以,她探頭往門內看了看,然後大步走了進去,心裡的不適感也越來越強烈,整座宅子中彌漫著一種凝重的氣憤,平日裡在院中亂走的婢女丫鬟也沒了蹤影,她的步伐開始急切起來。
走到花園的時候,總算撞見了正端著一盆水的雪兒,她抬頭一見是秦望川,手中的水盆咣當一聲落了地,濺濕了她的裙擺。她不管不顧地沖上前來,兩眼放光地看著秦望川,激動地說:“公子,您的傷好了嗎,您終於回來了!”
秦望川正想開口問她為何這裡一片死氣沉沉,她就突然拽住她的手臂,拉著就跑,秦望川也只能跟上,一路到了秦鷺和徐清的院子,這才停下來。
“到底出了何事,如此著急?”秦望川問。
“是小姐,小姐出事了。”雪兒帶著哭腔說,秦望川一聽,心像是被人擰住一般,她腳下踉蹌了一下,然後推開門沖進了屋裡,裡面的景象讓她頭腦有些發暈。
秦鷺安靜地躺在床上,像是睡著了一般,但是蒼白的臉色暴露了她的現狀,嘴唇沒有一絲血色,只有胸口微微的起伏才能證明躺著的這個人是個活的。她的床邊坐著徐清,她抬頭來看見秦望川,馬上站起身來,但是長久的坐姿讓她身子有些飄搖,秦望川急忙上去扶住她。
“娘,姐姐這是怎麼了?”秦望川抓住徐清問。
徐清拿起手帕擦掉已經留下來的眼淚,哽咽著說:“鷺兒她那日不知怎的就摔下了臺階,大夫說她傷了頭,能否醒來得靠天命。如今她在床上已經躺了幾日了,絲毫沒有醒來的跡象。”
秦望川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幾日前秦鷺從高處墜落的畫面又一次在腦海中浮現,秦望川腿腳一軟,差點沒有站穩。
為什麼,她最在乎的親人,都要遭受這種傷害?現代的姐姐已經死了,但是這裡,怎麼也會發生這樣的事。
“姐,姐你聽得到嗎,你說話啊!”秦望川哽咽著說,她突然有一種天都塌了的落寞感,自打來了這裡,秦鷺與前世姐姐一樣的樣貌,以及她對她的在乎,都讓秦望川將眼前的這個女子真正地當做了親姐姐,這突然而來的雙重打擊,讓秦望川有些無法接受。
“娘,大夫有沒有說姐姐怎樣才能治好,就只道聽天由命?”秦望川擦掉即將流出來的眼淚,強迫自己平靜下來,如今秦鷺還有呼吸,只是昏迷了而已,她一定要冷靜,才能找到讓姐姐醒過來的辦法。
徐清默默流淚,點了點頭。
秦望川指甲都嵌入了手心裡,她深深看了秦鷺一眼,然後站起身來轉身離去,身後的徐清卻突然出聲,才迫使她停住了腳步。
“你要去哪?”她問。
“我去找能救姐姐的人。”秦望川語氣平靜地可怕,好像剛才那個幾乎要崩潰的人不是她。
徐清擦掉眼淚,走到她面前來,說:“川兒,前幾日知道你失蹤了,我們焦急地要命。鷺兒為了找你整日道出奔波,皇宮就算是闖也要每日去幾回,就是為了出去找你,她才在外遇害...”
“遇害?”秦望川睜大眼睛,突然上前幾步,攥住了徐清的手,“您說姐姐是被人害了,才成這個樣子的?”
徐清自知也瞞不住,嘆了口氣,索性和盤托出:“當日鷺兒不聽我的勸告,帶了幾個小廝便出門,卻遇到了一個人,上來便想要鷺兒的命,據那個倖存的小廝講,那人似乎是個女子,手法惡毒,幸而有個好心人相救,這才免於一死。”
秦望川越聽到最後,眼神就越是狠厲,她突然抓起桌上一個茶杯,用力一捏,碎成了粉塵。
徐清嚇了一跳,她緊緊攥住秦望川的手,泣下沾襟,抽噎道:“娘知道你武功高強,但是不也是失蹤了那麼久,皇上向我們說了你的事,你也受了傷,正是如此他才隱瞞了你姐姐的事。外面太危險了,如今你姐姐臥床不起,娘只有你們兩個孩子,如果你也出了什麼危險,留娘一人怎麼辦?”
秦望川將目光移向她,心中有些發酸,原本就十分瘦弱的她,現在更是到了瘦骨嶙峋的地步。於是秦望川硬是擠出一個微笑,道:“娘,您放心,我不過是去替姐姐找神醫,我不會去報仇的,相信我,姐姐會好的。”
秦望川慢慢掰開徐清仍然抓得緊緊的手,然後扶著她坐下,低聲說:“待我問爹一聲好,等著我。”
說完,她沒有再回頭,也不再理會徐清的哭泣聲,大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