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今日怎麼如此有興致,知道慰勞下屬了。”秦望川懶洋洋地道。
司空臨安又喝了一口酒,語氣中沒什麼感情波動,道:“你作為我的下屬,我理應教導一下。”
秦望川打了個飽嗝,嗤笑一聲,翹起了二郎腿,眼睛微眯。“那您教導吧,在下洗耳恭聽。”
司空臨安從眼角瞥了瞥她,皺了皺眉,手一拍屋頂,秦望川就被一陣掌風帶了起來,差點滑下去,幸而她一把抓住了司空臨安的肩膀,才穩住身體。
待坐直後,她馬上收回了手,嘿嘿一笑。
司空臨安眼神中掠過一絲嫌棄,用左手彈了彈肩膀,這才道:“既進了軍營,自當有軍人的樣子,如你這般無所謂,成何體統?”
“可我壓根就不想來。”秦望川把腳垂下去,晃了晃,“在下的事王爺也是知道的,皇上也沒有任何想讓我金戈鐵馬功成名就的意願,倒是血灑沙場可能更合其意。再說了在下原本就沒什麼本事,就算個小卒也遠遠勝過在下,我又如何能有所謂呢?”
“不會可以學,軍中有的是能人,你身子骨弱,可以學暗器。”司空臨安沉吟了一會兒,道。
“王爺。在下完全沒有任何想要上進的想法,在這軍營中混吃等死,打捱習慣了也沒有什麼。什麼時候我沒有死,皇上也忘了我,那才是皆大歡喜。”
司空臨安用看一團泥巴的眼神看了看她,然後搖搖頭,袖子一揮,秦望川就從屋頂上掉了下去,還是屁股著地。
秦望川從地上再爬起來後,抬頭一看,司空臨安早就沒了蹤影。這人的性子也太奇怪了一些,秦望川撇撇嘴,拍了拍衣服,轉身朝自己的樹走去。
另一邊,司空臨安看著那個人利落地爬到了樹上,繁茂的枝葉將他整個人擋住,不見了蹤影。
這麼一個紈絝公子,整日只知道混吃混喝,自己何必要關心他,這麼想著,他手中一用力,玉製酒杯驟然化作粉末,洋洋灑灑落在夜色中。
翌日一早,秦望川依舊像往常一樣溜達著走向校場,誰知遠遠的就看見人們都聚集到一起,暗紅色的鎧甲幾乎佔滿了整個校場的每個角落。
秦望川完全擠不進去,只能在外圍聽著,裡面那個副將用內力喊出的聲音,還算頗為清晰。
“明日便是三軍聯會,七日的比試得勝者,可得準許十日大休,以及前朝的清剛匕首。”此話一出,底下的將士一陣歡呼,每個臉上都是打仗時才會有的激動。
羽林軍方方班師回朝,鳳元軍制嚴明,士兵未經許可不得擅自離開軍營,因此有些人已經幾年沒有回過家了,所以這種獎勵是極大的誘惑。
再加上清剛匕首,傳說中的清剛匕首是先帝打仗在一古墓中所得,此匕首削鐵如泥,如神話一般神秘。且至今為止,無人可駕馭。
場上的將士激動得難以言喻,秦望川卻是興致缺缺,打了個哈欠。若是獎勵她不用迎娶公主,這才是極好。
接下來,那副將又吼道:“此次聯會以隊伍的形式進行,每隊由教頭領隊,從明日起開始,都警醒著點,別給我們羽林軍丟人!”
底下士兵紛紛舉起手中兵器,雄渾的聲音回蕩在校場上,響徹層雲,“羽林軍必勝!羽林軍必勝!”
秦望川徹底睡著了,靠在樹幹上,打起了呼嚕。
再醒過來時,是被人拍醒的,睜開眼,一張打臉出現在她面前,秦望川嚇了一跳,向後一仰,叫道:“老李,你要嚇死我啊?”
老李直起身子來,說:“我方才看見秦提攜一聲不響地躺在這裡,以為您熬不住暈了過去,這才來看看。”
秦望川呼了一口氣,搖了搖頭,讓腦子清醒些。
“現在什麼時辰了?”
“午時。”
秦望川伸了個懶腰,站起身來,打算往飯堂走,卻被老李趕上來攔住了。
“秦提攜,恕在下多言,您既然做了驍騎尉,就不能什麼事都不管,連勝軍向來自己訓練,沒有教頭,那帶隊的只能是您了。”
秦望川哦了一聲,然後道:“那他們什麼反應?”
老李想了想,說:“他們砸了兵器,如今正在破口大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