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流逝,而司空臨安越發像是死了一樣,沒有絲毫動靜。秦望川意識也漸漸模糊起來,頭腦時而糊塗,時而清醒,到最後,她實在支援不住了,就睡了過去。
再醒來時,是被陽光晃的,刺眼的大太陽在她眼前搖擺著,秦望川迷迷糊糊喊了一聲關燈,就又睡了過去。沒辦法,她消耗了太多內力,不睡覺是補不回來的。
隱隱約約聽到有個低沉的聲音道:“不許放肆。”然後她被人小心翼翼地抱了起來,刺眼的光線就消失了,耳邊只餘馬蹄的噠噠聲。
這一覺很是綿長,秦望川幾乎一道無夢,如同入定了一般,待她再醒過來之時,只覺神清氣爽,精力充沛。
柔軟的錦被搭在身上,安神的檀香幽幽地飄進她的鼻子,很舒服。
秦望川揉了揉眼睛,坐起來,先入眼的是一管笛,然後是笛的主人,正一隻手撐著太陽xue,雙目微合,黑的發,紅的唇,眉眼如畫,恍若謫仙。
秦望川剛將腳放到地上,司空臨安就睜開了眼睛,朝她這裡看來。秦望川看他那眼神頗為不對勁,忙摸了摸臉上的面具,幸好,還沒被人動過。
司空臨安開口道:“你這一覺真是長久,直睡到了京城。”
京城?秦望川吃了一驚,她不過入眠醒來,就回了京城?哪怕是廢了再多內力,也不會如此嗜睡啊。
司空臨安神色有些窘迫,他岔開話題道:“這一路多虧你了。我也未曾料到自己的蠱毒會這麼頻繁地發作。”他是不會說出,其實秦望川睡了這麼久的罪魁禍首,是那顆他塞給她的藥。
頓了頓,司空臨安接著說:“你身上受了不少傷,如今都替你醫治過,記得要及時換藥。”
幸好秦望川上半身裹得嚴實,且傷大部分在手臂和腰處,要是換藥時被看出是個女子,那就麻煩大了。
秦望川點點頭,二人間的氣氛一時間又有些尷尬,秦望川神色不自然地笑了笑,然後說:“那好,既然這次任務完成了,我還有家人等我,便告辭了。”
司空臨安嗯了一聲,然後又叫住她,從身後拿出了一個木製的印章遞給她。
秦望川接了過來,翻過來看了看,發現上面刻的是一叢修竹,栩栩如生,彷彿還能看到風吹過葉子的搖動。
“怎麼說我們也算有緣一場,這是我親手所刻,你權當留個紀唸吧。以後若是有什麼事,大可來王府找我,到時憑這個就可。”
秦望川微笑了一下,然後輕聲道:“告辭。”然後轉身大步離開。
司空臨安目送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口,不知怎的,心中湧出一陣難以名狀的感覺,不知是遺憾還是什麼。確實,人生能遇到這樣的朋友本就是難事,而要想長久,更是難上加難。
只願有緣再見,天涯相思。
還沒等踏出正門,秦望川就被一人堵在了角落裡,是抹玉,此時他面上塗了藥膏,貼了白色的布,看起來頗為滑稽,應當是那日受了傷還未好全。
見秦望川嘴角有笑意,他有些窘迫地摸了摸臉,然後狠狠地沖她翻了個白眼,用力地將手中抱著的箱子扔到了她懷裡。
“這是主子給你的。”他頗為不耐煩地說,然後一臉嫌棄地看了看她,道:“你終於要走了?”
“沒錯。如你所願。”
抹玉悶悶地哦了一聲,然後開始著手把她往外推。“要走就麻利點,以後都不要再出現了。”
秦望川讓他推推搡搡推出了門外,還沒等站穩,大門就砰的一聲關上了,差點撞到她的鼻子。秦望川後退了一步,有些二丈摸不著頭腦,打見面開始,這孩子就一直對自己很是不滿,也不知是哪裡惹到了他。
搖搖頭,秦望川向秦府走去,這麼久沒有見秦鷺和徐清,也不知道她們怎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