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臨安只覺得一陣香風拂過,有些恍惚,這個男人身上的味道竟比其他女人要好聞得多,帶著一種青草的清香。
不過,他只當面前是個男人,一絲窘迫以後也就沒有在意,只是帶著歉意看著她。
他並不知道,本是歉意的笑容,但落在秦望川眼中,卻彷彿某種溫順下來的猛獸,黝黑的眸子中水波蕩漾。
概括點說,是一種反差萌。
虧的秦望川定力好,眨了眨眼,就又轉了過去。
此時事情似乎進一步發酵了,在鳳元王朝,男子玷汙女子是一項極大的罪過,尤其是玷汙大家小姐,足以讓犯人在牢中度過餘生。
如今韋弦母女都將錯誤推到了陶然身上,這簡直就是要了他的命。
情急之下,他不管不顧地喊了出來:“太子殿下,你聽我說!這個女人就是個惡婦,她當年收買我栽贓清兒,如今又收買我栽贓清兒的女兒,她簡直不是人!”
在場的所有人都睜大了眼睛,以為自己聽錯了。
清兒?莫不是那十幾年前的丞相夫人?
秦霄聞言,一陣暈眩,只差沒栽倒在地,虧得秦望川跨步過去,扶了他一把。
秦霄沖上前去一把攥住了陶然的脖子,把他從地上拽了起來,按在牆壁上,赤紅著雙眼道:“王八蛋,你再說一遍!”
陶然閉了閉眼,兩滴淚流了出來。
“我說。”他道。
此事也算是煎熬他多年,如今能說出來,也還是好的。
“當年清兒那件事,其實是我夥同這個女人做的。那時她愛慕你風華,而你卻只寵愛清兒,她不知從哪裡知道了我與清兒青梅竹馬,心存愛戀,這才找到我,許我升官,還說若是我那麼做了,清兒就可以給我。”
他嘆了口氣,“誰知你還是留下了清兒,這次她又以清兒的命來要挾,我不得不聽從,誰知進來的是她的女兒,我並不認得,只當是她口中的人,這才……”
話音未落,秦霄就一拳結結實實打在了他鼻樑上,鮮紅的血順著嘴唇流到了嘴巴裡,看起來甚是可怖。
秦霄沒打算罷休,而是一拳接著一拳,像是要活活將他打死一般,司空徒見狀急忙叫人上去勸阻,卻沒什麼效果。
最後秦望川過去,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將他的手固定在了半空,秦霄掙不脫,這才稍微平靜下來,轉過身看自己這個不待見多年的兒子。
眨眼間,他的兒子就長大了,力氣大到,即使是他也不能撼動分毫。
才方方不惑的人,如今看來卻是蒼老了許多。
他嘴唇翕動著,眼中泛著淚花。他真是糊塗,被這些個奸人所欺騙,多年來竟對他的妻子兒女如此冷落,還差點害了他們。
秦望川面對他的目光,有些冷漠地放開了攥著的手,低聲道:“愛她卻不信她,你活該。”
秦霄如同被重擊一般,身子軟了下去,方才打人的狠勁不見了。確實,這一切都是他的錯。
周圍人們的議論聲越來越大,每個人都驚訝不已,同時對陶然二人的狠毒極為憤恨,他們的私心,毀了一個女人一輩子的幸福。
韋弦癱在地上,她慌亂地用目光尋找自己的父母,卻沒有在人群中看見他們,她絕望了,闔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