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望川從宅子裡出來,又拐到了大街上,雖說現在囊中羞澀,但逛逛街也比在家中悶著好。
正百無聊賴地走過幾個珠寶攤,秦望川突然聽到了屬於秦斐的嬌笑聲,她閃身躲進了一家店鋪,假意拿起一件衣服觀看。
“斐兒姐,你今日怎麼帶了個庶女出來,她不教她那斷袖弟弟繡花,跑出來作甚。”一粉衣女子笑道。
“我一人無聊,就將她也帶出來了,也好給咱們助個興不是?”
秦望川攥緊拳頭,那與她們的錦衣華服格格不入的女子,正是秦鷺,她正跟在幾個世家小姐的身後,低著頭一言不發。
看她們走遠了,秦望川才放下衣服,跟了上去。
遠遠的看她們進了一家名為碧雲天的酒樓,看這裝修,雕欄玉砌,飛簷映日,想來應是官宦子弟常來的地方。
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秦望川只是站在門外,並沒有進去,門口的侍童看她器宇軒昂,面貌不凡,也沒有驅趕。
門內有打扮精緻的侍童將她們引到中央一張檀木桌上坐下,隨後又上了茶,這才退下。
秦望川打量了一下這裡的佈置。整個茶樓是明亮的,採光極好,一樓人坐了不少,大多都吟點酸詩,喝點小酒,倒也安靜。樓上應是一個個包間,皆能看清樓下的事情。
“斐兒姐,你這件裙子真好看,料子也是極好,是請繡娘做得嗎?”又是那粉衣女子,面貌倒也是清秀,眉間點著硃砂,她父親是四五品的官員,所以向來愛跟在秦斐身後討好,以求一個庇佑一般。
“恩,請的是京城有名的繡娘。”秦斐語氣中有些得意。
另一鵝黃色衣衫的女子不耐煩道:“蘇流兒,你快喝茶吧。”
蘇流兒委屈地看著她,模樣泫然欲泣。
“再廢話,就不是說你那麼簡單了。”賀五秋懶得看她,只低頭喝自己的。
賀五秋是將門虎女,性子豪邁,向來不願意和一群小姐虛與委蛇,而秦如醉話少,於是桌上的氣氛一時有些僵。
“咱們不如來對詩吧?”為了打破僵局,秦斐提議道。
“聽斐兒姐的,只是斐兒文采出眾,我們幾個如何能比得過呢?”蘇流兒笑著奉承道,又轉向悶聲不吭的秦鷺:“你說是不是?”
秦鷺心中忐忑,自是點頭應著。
最開始響應的是秦如醉,她向侍童要了一根筷子放於桌上,又輕輕一轉,筷子轉了幾圈停了下來,尖頭正對秦斐,大家一陣嬌笑。
“姐姐,我來出題,”秦如醉轉了轉眼,指著桌子中央擺的一簇茉莉,“不如寫幾句詩,來描寫這茉莉。”
秦斐思考了一會兒,便念道:“茉莉開時香滿枝,點畫狼藉玉參差。”
“好!不愧是京城第一美人。”蘇流兒拍拍手。
“可否邀我們同坐,讓我們也來賞賞第一美人的風姿?”突然一個男聲響起,聲音裡帶著些許玩世不恭,是三皇子司空楚,他身後還跟著太子司空徒和二皇子司空月,幾個人連忙行禮。
秦斐一直在等這一刻,她嬌羞地站起身:“堂哥,你怎麼把太子哥哥也帶來了。”
司空楚爽朗一笑,說:“今日你約我來此,我就知道你想見誰了。”
說到這,就不得不介紹一下了,司空徒是皇後所生,自然是太子,司空楚的母親是韋貴妃,韋弦的姐姐。至於司空月,是一個才人所生,那女子生下他就過世了,所以他一直在皇後身邊長大。
三人依次坐了下來,幸好這桌子夠大,八個人剛好坐開,不至於太過擁擠,秦斐正坐在司空徒的身旁,紅了臉頰。
“幾個姑娘對詩對得愉快,我們如此,是否打擾了?”司空月笑笑,他的臉白得似個姑娘一般,笑起來有種別樣的感覺。
因為太累,秦望川幹脆蹲在了地上,一抬頭,正好看見秦如醉臉紅了,她冷笑一聲,接著看秦斐又想出什麼么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