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藍慎之眼裡難得的堅持，蘇青黛終是不再推脫。
她微微一笑，半是調侃的說道：“既然王爺要謝我，那妾身可就等著王爺早日將李氏父子繩之以法，為家姐洗雪沉冤這份謝禮了。”
藍慎之聞言，深深看她一眼，終是沒有再說什麼。
……
是夜，蘇青黛又做了那個噩夢。
夢裡，沖天的火光熊熊燃燒，濃重的血腥味叫她喉頭不禁湧起一陣做嘔的衝動。
耳邊，趙氏一門老弱婦孺的哭喊聲揮之不去，她極力的想逃開這一切，卻好似被一雙無形的大手緊緊攫住，怎麼也掙脫不開。
“啊！”
一聲慘叫，蘇青黛再次從噩夢中驚醒。
守夜的圓圓立刻上前，一臉擔憂的問道：“夫人，又做噩夢了嗎？”
蘇青黛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水，有氣無力的答。
“沒關係，都習慣了。”
圓圓蹙眉，小心翼翼的問：“奴婢瞧夫人似乎總被夢魘住，這麼下去終歸不是辦法，要不奴婢去求了王爺，請宮裡的太醫來瞧瞧？”
蘇青黛勉強的笑笑，擺擺手道：“傻丫頭，這點小事，怎麼好去麻煩王爺？何況我自己便是大夫，又何必費心到外頭去找？”
“可是夫人……”
“好了。”
蘇青黛沉了臉，將圓圓還想說的話給堵了回去：“我說沒關係便沒關係。若你當真那麼想同王爺說，那我這兒只怕是留不得你了。”
圓圓聽她這樣說，終於還是把頭垂了下來，低聲道：“奴婢明白”
沒了睏意，蘇青黛所幸便披了件斗篷出了院子賞月，今夜的月色倒是分外皎潔，孤零零的一輪明月叫她心頭越發蒼涼。
她正自感嘆，忽然，不遠處的一陣火光卻將她的目光吸引了過去。
蘇青黛小心翼翼的繞過假山，果然看見一人正躲在角落不知正燒著些什麼。
“誰！”
一聲低呵，驚得正燒紙的人驀地打翻了火盆。
蘇青黛被嚇的後退了一步，那人眼疾手快，立刻用身上的外袍將火撲滅，繼而轉頭朝蘇青黛跪下行禮。
“屬下該死，驚擾了夫人，還請夫人恕罪。”
這聲音……
蘇青黛謹慎的上前，待到看清眼前人，她不由奇道：“程毅，怎麼是你？”
黑暗中，程毅抬頭，對蘇青黛露出一個抱歉的表情，蘇青黛看了看周圍的一堆碎片，再次問道：“大晚上的，你在這兒做什麼？”
她這話裡帶著幾分不悅，程毅的臉上立刻更多了幾分緊張之色。
“屬下……屬下……”
程毅雖跟了藍慎之多年，但一向覺得藍慎之是個規矩嚴謹之人，今夜之事他做的本就不妥，一時間不知該如何解釋，便有些說不出話來。
蘇青黛見狀，眉頭越發皺起，連帶著說話的聲音都冷了幾分。
“若是你不願說，那我便只好回稟王爺，讓王爺親自來問你了。”
一語罷了，蘇青黛做出一副要走的樣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