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您的水和地方,讓我等有了片刻暖意,那些草藥是謝您的好心!”新草為裴詠寧解釋著。
那老漢揮手婉拒:“兩位小娘子,看著你們風霜露宿,行路人該有的照應,沒什麼,沒什麼!”
新草卻執意塞到他手裡:“大爺,這是娘子為大爺的身子著想,大爺且收下,會有用的。”
老漢聽到這裡,臉上的笑意微收,這小娘子的話什麼意思,難不成是咒我會生病?
想到這裡,他當即冷下臉。
裴詠寧見新草不會說話,憑白惹這位好心的老漢誤會,她輕聲解釋:“立夏了,蚊蟲也多,小婢給您的是驅蟲的草藥,老漢且勿多想。”
聽到這話後,老漢瞭然一笑,隨即從新草手裡接過草藥,“多謝小娘子的心意!”
新草還沒明白怎麼回事,旋即笑道:“我那裡還有很多,老爺爺若是覺得有用,多拿點呢?”
老漢搖頭笑道:“足夠了,足夠了!”
一屋子齊著笑著。
快睡的時候,新草挨著裴詠寧低聲問:“娘子,那草藥明明不是驅蟲的,為何你要那般說?”
裴詠寧輕掃了眼那老漢,“新草,好心也要講究方法,他隨幫著咱們,但也不能直言不諱,何況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明日,等臨走之前,你去和他細說,進城之後,讓他煮著湯水即可!”
新草想了想:“是,娘子,還是娘子思慮周全,是新草唐突了!”
裴詠寧唯有躺下時,方能多說幾句:“慢慢來,這幾個月,你成長不少。”
新草抿嘴點頭:“是,娘子,新草記住了!”
夜短天長,許多人又擠在著狹小的空間裡,若是能睡好,可就厲害了。
可裴詠寧卻是睡得很安穩,耳邊的一切仿若虛空。
正當人們沉睡時,外面響起了一陣馬蹄聲。
“小王爺,裡面有很多人在歇息,您還是不要進去了?”小廝稟道。
被叫小王爺的面色一凜:“可探清楚了,有沒有西夷奸細在內?”
小廝稟道:“裡面有戶是京城張大善人家的人,其他皆是行路的人,小人仔細打聽了,有兩位幷州娘子去京城投奔親戚,還有幾個是結伴而行的路人,身份清白,並無異常。”
“如此甚好,既然查清楚了,那咱們就啟程吧!”被叫小王爺的命道。
身後的一群小廝跟著應是。
天漸漸微亮,昨晚睡的正香之時,被京城的官兵叫醒,詢問來人,說是檢視有沒有奸細,早上醒來個個都盯著一雙烏青眼底。
裴詠寧更是沒歇息好,一早醒來頭疼欲裂,但不想影響行程,就沒說。
再趕一日,就能到京城了,可京城那麼大,神醫在哪裡?
裴家在哪裡?
這些只能去京城再去打聽了。
一天下來,裴詠寧一口吃食也沒碰,實在是吃不下去,心裡作嘔,身上燒灼的疼。
只能安靜的躺在牛車上。
晚上來到京城郊外,前方有個驛站,可她們身上的盤纏已經不夠住驛站,只能和店主商議,住在馬棚裡。
裴詠寧覺得可行,新草也覺得只要有個能避風的地方就好。
但店主還是要了幾文錢,才肯讓住。
新草將身上最後幾文錢也給了他,要了點茶水。
裴詠寧卻只食了點草藥,幹糧實在吃不下,就不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