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玉看著收拾的還能下腳的清幽宮,勉強笑了笑。
晉楚裴的眸在這漆黑的夜裡,閃著冷光,看到母親才會柔和一點。這裡太過簡陋,跟未央宮是不能比的,偶爾還會有老鼠從腳背上爬過的感覺,他一個大男人都受不了,更別母親她們都是女人。
“母後,我帶你離開這裡。”
李景玉搖搖頭,笑容卻更顯得有些空洞,她不能如此不清不楚的離開這裡,她不允許,李家的尊嚴也不允許。更何況,晉楚易到底是一國之君,她的兒,現在還沒有挑戰他的資本。
“母後不走,若是要走,也得有一天風風光光的出去。”
“母後”
晉楚裴知道,在這裡意味著什麼,母親現在比宮女恐怕還要不如。那些以前受制於母後的宮妃恐怕都恨不得來踩上幾腳,他不願意看著母親受辱,任何人都不行。
“若是我今日出去,我們便都是抗旨,我不能允許自己的兒變成一個違抗君主的罪人。”
正了正神色,李景玉收起滿臉的悲愴,一步步的走向晉楚裴。微涼的手掌敷在晉楚裴的臉上,多少年了,她都未在同兒如此親暱過,因為她是高高在上的皇後,不能允許自己有半點情緒。她只能讓自己變得無情,變得包容,也變得博愛。
可是到頭來,自己失去了夫君的愛,也或者那個男人從來就沒有愛過她,她只是他登上帝位的踏腳石。
“裴兒,以前母後從來沒有奢望過什麼,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過一輩,但是,母後不想我們母倆以後被人欺淩,你明白嗎?”
晉楚裴眼中的光芒閃了閃,還是重重的點點頭。因為他不是父皇最寵愛的兒,所以,他什麼都得不到,他想要的一切都只能靠自己。
不管是救母後出來,還是迎娶孫瑾姿。
“母後,我知道。您等著,我一定會就您出去的。”
晉楚裴的手覆在李景玉的手上,他多想給她一點溫暖,可是他卻發現,母親的手,他暖不熱。
“以後,你的母親就不再是那高高在上的皇後,你就需要更加的低調。”
聽著母親嘮嘮叨叨,晉楚裴彷彿又回到了時候的時光,他想得到的並不多,可是父皇卻是一樣樣的都剝奪了。
因為,他終究都是他的父親,所以他不能恨。
出宮之時,晉楚裴正碰到閑庭信步般趕來的晉楚軒,他笑盈盈的望著自己,彷彿現在被誣告害了她母妃腹中胎兒的,並不是他的母後一般。
晉楚裴並不理會晉楚軒,他現在心裡十分雜亂,只想趕快離開這裡。
皇上已然下令昭告天下皇後被廢之事,一時間京城裡便穿的傳的沸沸揚揚的,就是錢家並無人外出,都是知道了這件事情。
孫瑾姿竟沒想到,昨日剛過,今日便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昨晚,不知道晉楚裴是怎麼度過的。
她竟有些自責,不知道是不是該早些提醒他,讓他早作防範,他總覺得一切還早,所以並沒有想這麼多,現在後悔也是來不及了。
錢俊豪看著孫瑾姿滿面的心疼,也不禁想起那個六皇,和那個他曾經有過幾面之緣的那個李家女。
不知道是後宮將她當初的溫婉給磨沒了,還是這一切都是有所預謀的,她是被陷害了。
當日這門親還算是他去想李老提的,如今成了這個樣,他的心中也是有愧啊。而且,憑他的識人之明,他更覺得李家女不會這樣心狠手辣。
這宮中本來就是一個大染缸,魚龍混雜,踏錯一步,便是萬劫不複。所以,他當真不想讓孫瑾姿嫁入皇家。
一大早,聽了這件事以後,柳氏倒也沒有閑工夫去理會於藍青了,倒是讓她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