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大廳之中劍拔弩張之氣漸盛。
錢鈞目光如電般看向孫富平,他在軍中早就聽聞這位姐夫寵信大夫人,任由鐘氏母女打壓欺辱自己的姐姐和外甥女,方才看到一臉病容的錢氏,心中怒火不由盛了幾分。
孫富平也並非善類,他知道今日如果讓錢鈞將錢氏母女從孫府帶走,日後自己成為朝中眾人的笑話,顏面掃地,恐怕再要抬起頭來不容易。
“將軍,你也看到了你姐姐在我府中安然無恙,前些日生了重病,我派人請了大夫前來診治,大病尚未痊癒,怎能離開孫府呢?”
孫瑾姿目露寒光,臉上卻是絲毫不動神色。
一個男人作為丈夫到了孫富平這般厚顏無恥的地步,她心中的鄙夷不由多了幾分。
錢鈞轉眼看向自己的外甥女,只見她朝著自己微微頷首,像是有什麼話要。
這孫富平他現在是不看在眼裡的,可是就算自己現在聖寵正隆,遲早還是要離京戍邊的。孫富平的岳父鐘老丞相在朝中德高望重,自己不看僧面看佛面,也要給孫富平幾分薄面。
孫瑾姿上前拉著錢鈞的手撒嬌道:“舅舅,你難得來一次,我們還是先吃飯吧!你看我肚都快餓扁了。”
孫富平見縫插針的功夫天下無雙,他看得出這正是解除尷尬的絕妙時機。
“將軍此次徵戰歸來,立下赫赫戰功,我先敬將軍一杯。”他著舉起手中的酒杯向錢鈞敬酒,又道:“還請將軍在外放心建功立業,孫某自當竭盡全力照顧姿兒母女。”
錢鈞只顧低頭吃菜,並沒有理會孫富平給自己敬酒。
孫瑾姿微微笑道:“舅舅,外甥女祝你在戰場上攻無不克,戰無不勝。”
她一來是想化解孫富平的尷尬,看到他快成豬肝色的臉,孫瑾姿不覺好笑。二來她也不想錢鈞和孫富平之間太過難堪,自己這位父親大人的手段和心胸她比誰都清楚,難保日後不會公報私仇,給錢鈞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錢鈞這才舉起酒杯,孫富平一臉訕笑喝下手裡的酒,口裡猶如嚥下一口苦澀的中藥。
“姿兒,你可願意隨你母親前去郊外的莊園居住?舅舅把一切都安排好了,你們到了那裡誰也沒法欺負你們?”
他這句話時側臉看了孫富平一眼,孫富平裝作若無其事看向別處。
這真是一隻恬不知恥,老奸巨猾的老狐貍。
孫瑾姿本來想隨著母親前往郊外的莊園去住,這樣可以免於錢氏遭受鐘氏母女的折磨,自己也不用留在這裡看誰的眼色行事。
如今憑著自己尚宮女官的身份,就算離開了孫富平這棵大樹,想必也沒有人敢輕易開罪自己。
孫富平開口道:“姿兒,為父一向疼愛與你,你怎麼能這樣離開為父呢?”
能夠在朝中如魚得水這麼多年,孫富平一來憑著自己的機警多變,二來就是憑著這一張堪比城牆厚的臉。
錢鈞冷笑道:“你果真是個好父親,姿兒身為孫府二姐,如今又是當朝三品的尚宮女官,你看她穿的是什麼?”
孫瑾姿一身淡綠的衣衫,如若不是她天生麗質,身上有一股超然世外的氣質,完全就是孫府之中一個粗賤下人的打扮。
孫富平面露尷尬之色,孫瑾姿現在身為朝廷的女官,這身打扮確實太過簡陋。
孫瑾姿看到孫富平如此尷尬,連忙打圓場。
“舅舅,我平日就喜歡穿的樸素簡單些。”
孫富平久居官場,有個臺階連忙往下走。
他起身道:“都是我的不是,平日裡忙於公務,疏忽了姿兒的生活起居。”
他朝著一旁的下人道:“立即去賬房給二姐支出五百兩紋銀,用作添置衣服首飾。”
這如果是在上一世,孫瑾姿肯定感動的涕泗橫流,她終於得到父親的溫暖了。可是現在她比誰都清楚父親的計較,這不過是他的權宜之計而已。
“女兒拜謝父親大人。”孫瑾姿朝著孫富平輕輕一拜。
孫富平眼裡露出慈父般的疼愛,彷彿這一切不是逢場作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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