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盡量按耐著心裡的怒火,怒視著坐在正位的青衣美婦,”敢問夫人,為什麼要罰我娘?我娘在府中深居簡出,從未觸犯過府中的家規,還請夫人明示。”
“我是孫府的正室夫人,懲罰一個妾侍,不需要理由。”鐘夫人甚至都不用正眼去看孫瑾姿一眼。
那天發生的事情,她已經聽了大概。
不就是仗著一個三品女官的身份,居然敢讓她的女兒難堪?如今又在慶王府讓孫瑾夢在大庭廣眾之下出醜,很好,她倒要讓孫瑾姿明白,誰才是這孫府的主人。
“你!”孫瑾姿怒火頓起。
她看著錢氏慘白的臉色,心裡如同刀絞。
鐘夫人這是擺明瞭仗著正室夫人的身份,為難母親,她的背後,是丞相府,權傾朝野,就連父親孫富平,也不得不給她幾分面。
更何況,父親好像從來沒有為了母親,去和鐘夫人爭執一二。
不!
她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母親繼續跪下去,否則以她的身,絕對。
她漸漸的放下手,高傲的頭顱,不得不低下。
人有的時候就是這麼無奈,哪怕你是驕傲的孔雀,也不得不為了生存,去俯下你高貴的身姿。
“夫人,我願意替母親受罰,還請夫人開恩。”
一字一頓,卻好像將她的自尊,一點點。
可為了母親,孫瑾姿也顧不得了。
孫瑾夢譏諷的冷笑,至少現在,她很享受將孫瑾姿踐踏在腳下的。
鐘夫人不疾不徐的品著手中的香茗,鳳眼微睜,當家主母的氣勢端的十足,“既是求我開恩,二姐的語氣可不像是求人的樣,更何況,我可從來沒見到有人站著求人的。”
“姐!”木覃扶著孫瑾姿,眼裡盡是憤慨。
錢氏出身侯府,身份並不比鐘夫人低微,更何況,她家姐如今是正三品的尚宮女官,備受尊崇,豈能在鐘夫人面前屈膝下跪。
孫瑾姿的手緊緊的捏著,蔥管似的指甲,幾乎快要在掌心劃出血痕。
她看著孫瑾夢臉上得意的笑,還有鐘夫人的步步緊逼,前一世的弒母之仇,這一世的羞辱折磨之狠,她會讓她們血債血償。
可那絕不是眼下。
算算日,舅舅收到自己的傳信之後,應該會提前趕來京城,只有到了那時,母親才算有重見天日之時。
如今,唯有忍!
膝蓋微屈,重重的跪倒在青石地上,孫瑾姿無法再看到母親被鐘夫人折磨。
“求夫人開恩,饒了母親,我願替母親受罰。”
孫瑾夢看見孫瑾姿俯自己的,臉上的得意更甚,一個庶出的賤婢,憑什麼處處搶了她的風頭,是該讓她明白一下自己的身份。
鐘夫人的嘴角這才彎起一絲滿意的微笑,略微沉吟了片刻,“既是如此,這幾天,二姐就在府中的祠堂閉門思過,罰抄《心經》一百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