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伺候的那些丫鬟婆,也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怎麼,三妹妹是要和我論尊卑麼?”孫瑾姿冷笑。
昔年,錢氏出身定國候府,乃是父親孫富平明媒正娶的原配,侯府雖然尊貴,可惜卻並無實權,加上母親自從産以後再也沒有了生育能力,父親便將母親貶為妾侍,迎娶了出身丞相府的鐘夫人為正妻。
這一段往事,府中人人皆知,論起嫡庶尊卑,孫瑾夢未必能高貴到哪兒去。
更何況,定國候府乃是開國元勳之後,為晉國名門望族,其尊貴,遠非丞相府可比。
真正論起出身來,鐘夫人還差了錢氏一截,這大概就是鐘夫人一直對錢氏心存芥蒂的原因。
孫瑾夢見孫瑾姿暗示到這一段過往,臉上漲得通紅,這無疑比一個耳光扇在臉上還要讓她無地自容。
“你們幾個廢物,去把這個賤人給我拿下。”孫瑾夢怒極,今天如果不給孫瑾姿一個狠狠的教訓,她悶在心裡的這口惡氣出不出來。
“放肆!”木覃連忙攔在孫瑾姿身前,“誰敢碰二姐,仔細你們的皮。”
“連她的丫鬟一併給我綁了。”孫瑾夢氣急敗壞,她堂堂嫡出姐的威嚴,怎麼能容得一個庶出女和一個丫鬟的踐踏。
話音剛落,一個公鴨嗓,略顯慵懶的聲音,從門口傳來,“這是要綁誰啊!孫大人,你府中可真夠熱鬧的。”
“公公見笑了,孩玩鬧罷了。”孫富平連忙賠笑,又恭恭敬敬的給來人引路。
孫瑾姿略微抬頭,只見一個穿著四品總管服飾的宦官,帶著幾個太監,手捧一道聖旨進來。
憑著前世零散的記憶,孫瑾姿知道,來人是皇上身邊的內侍總管蕭公公。
“爹!”孫瑾夢看見孫富平,連忙提著裙擺跑過去,拉著他的手撒嬌,“爹,二姐欺負我,這府中還有沒有規矩了,嫡庶尊卑都沒有了麼,我正要讓丫鬟婆綁了她動家法,您可一定要替我做主。”
嬌嗲的語氣,孫瑾姿聽了,都忍不住起了一陣雞皮。
她蠢,孫瑾夢蛇蠍心腸,前一世,孫瑾姿就領教過了,可如果她不蠢,可卻連這點察言觀色的本領都沒有。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孫富平在那位蕭公公面前,恭恭敬敬,不敢得罪,誰主誰次,看來孫瑾夢是分不出來了。
“瑾夢,不得無禮。”孫富平臉色有些難看,尤其是在蕭公公面前,自己的兩個女兒起沖突,這不明他教女無方麼?
平時孫瑾夢伶俐,頗得他的喜歡,可是誰知今天竟然這麼不懂規矩。
“爹,連你都不替我做主了麼?”孫瑾夢一臉詫異,氣得渾身發抖。
她被孫瑾姿教訓了兩耳光,可是如今,就連一貫寵她,疼她的孫富平也不站在她這一邊麼?
“瑾夢,這是宮中總管蕭公公,還不快見禮。”孫富平黑著一張臉,有些不悅。
孫瑾夢一貫眼高於頂,聽到孫富平介紹,這才知道眼前的這個太監,居然是宮中的總管太監。
連後妃皇尚且都要給這位蕭公公幾分薄面,更何況她?
“蕭公公。”孫瑾夢連忙屈身行禮。
“公公見笑了,一定是她們兩姐妹玩鬧。”孫富平連忙賠笑,氣氛莫名的顯得有些尷尬。
前倨後恭,思之可笑罷了。
“玩鬧,咱家看不是吧。”蕭公公玩弄著手上的扳指,雖然在笑,可是卻無端給人一種疏遠,“孫府的二姐,乃是皇上親自下旨冊封的正三品尚宮女官,位階尊貴,就連咱家都不能下令鞭打,可三姐卻要動家法,真是讓咱家大開眼界。”
“尚宮女官!”木瀾和木覃聽到這四個字,禁不住大喜。
晉朝後宮,女官最高品階也不過為三品,除了皇上身邊伺候筆墨的正三品典禦女官,就只有和她同階的尚宮女官最為尊貴。
難怪能夠勞動總管太監親自來傳旨,可見聖寵優渥。
孫瑾姿的臉上,卻是平靜如水。
重活了一世,該看淡的都已經看淡了,更何況,尚宮女官,看似尊貴,可是上一輩,若不是這個女官的身份,她又何至於會認識晉楚軒呢?
蕭公公忍不住暗暗點頭,尋常人若是知道自己被特例冊封為尚宮女官,早就喜出望外,可孫府的二姐,卻是喜怒不形於色,果然好修養,對孫瑾姿又另外高看了一層。
可他哪裡知道,孫瑾姿卻是想起了一些不該想起的往事。
“這,這……”孫富平一下被蕭公公的話,逼的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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