邈染撇撇嘴,道:“本公主說話算話,自然不會反悔。”
南子湘便伸手握住邈染的,他露出無比認真地神色:“之前我去北姜求婚,是因為我是南洺的大王,這個關繫到南洺的生死存亡;現在,我想把那件事推開,如今我作為一個普通男子,向公主你重新求親,你可願意嗎?”
“這個……”邈染想了想,問:“這個有什麼區別嗎?”
南子湘握緊了邈染的手,他說:“有啊,第一個求親我會謝謝你,這一個求婚,是
我喜歡你。”
邈染下意識害羞低頭,突然面前出現一雙赤腳,邈染知道這是南子湘的,所以她立刻睜大了眼睛,問:“誒,你不是……瘸了嗎?”
南子湘有些無辜道:“我可從來沒說過我瘸啊,是公主會錯意了,公主不會想反悔吧?難道公主喜歡的是瘸子?”
邈染推開南子湘,南子湘忙拉住她的手臂,邈染微微用力,南子湘便開口喊疼,邈染不耐煩道:“你都自己說沒事了。”
南子湘湊過來,說:“傷口會裂開。”於是邈染不動了,南子湘好奇她為何不再看他,正打算問,邈染突然紅著臉,小聲道:“總之你先把衣裳穿好……”
“啊,對不起!”
侯在外面的眾人都各自屏氣凝神地聽著,一會兒裡面傳來一聲細微的卻帶著濃濃笑意的——“好。”
前線的訊息還沒有那麼快傳回來,因此這邊裴衡又收到捷報——向將軍大獲全勝,正在歸來。
裴衡滿意地點點頭,沖著大臣宣讀了捷報,隨後他答應了眾人——將處斬罪臣謝南弦的日子提前到了明日午時三刻。
退朝之後,裴衡剛到寢宮,就看見宮女端來幾樣點心,他看著有幾樣是華容喜歡的,便叫蒲公公帶人給華容送過去。
“不該說的不要說。”裴衡叮囑一句,自己先進內殿了。
蒲公公點頭,領命去了。
到了攬月殿,蒲公公想了想,讓身後的小太監帶著東西,道:“你進去將東西放了就出來,不要過多停留。”
小太監是祿貴死了後才被蒲公公調到身邊來的,他點頭說是,提著東西小心進去了。
華容只覺得今日身子越來越不舒服,聽見有人來,他也只是叫了玲瓏去打發。
那小太監進來,見到華容縮在窗邊,有心賣乖道:“容公子,這些都是陛下吩咐奴才給你送來的,說是你愛吃的。”
華容淡淡看了他一眼,似乎是無意地問了一句:“陛下能找到你,看來公公很得寵啊?”
“是蒲公公一手提拔奴才上來的,今日還跟奴才一起過來了呢,只是害怕打擾公子休息,所以蒲公公沒有進來。”那小太監笑嘻嘻道。華容“哦”了一聲,又問了一句:“蒲公公真是善良,早前提拔了祿貴,今兒又輪到了你。”
“哪能呢,祿貴副薄……”小太監突然意識到自己說了太多,忙住了嘴,沒等華容問什麼,玲瓏已經揪住他的衣領,問:“你說祿貴怎麼了?”
小太監嚇得說不話來,等在外面的蒲公公怕小太監惹出事來,想了想還是悄悄進了東側殿,但沒等他推門進去,門自己開了,華容抓住他的手臂,開口便問:“祿貴人呢?”
“容公子……”蒲公公嚇了一跳,他知曉祿貴和華容的關系,此刻自然需要想辦法瞞過去。
華容還在問他,蒲公公卻想不出什麼理由,拉扯之間懷中的白色紙花掉落出來,華容看見了,指著問:“這是什麼?”
“容公子就饒了奴才吧!奴才不能說!”蒲公公跪下求饒。
華容便道:“事到如今還有什麼可瞞的?難道非要我去思政殿,找陛下問個明白嗎?”
蒲公公依舊磕頭求饒,華容便一拂袖,自己往外走去,蒲公公一把抱住華容的腳,終於道:“他死了,容公子,祿貴他死了!”
華容頓住,隨後他笑了起來,笑著笑著便自己退著回去,蒲公公還跪在原地,遲遲沒有起身。玲瓏自然也聽到了蒲公公的話,她看著那雙刺繡鞋墊,鼻子有些酸。
“君王之心深不可測,蒲公公,今後你我也保持距離些吧,我不想害了你。”華容說著,自己關了大門。
蒲公公回去將在攬月殿的事說了,裴衡皺皺眉,道:“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明日處決謝南弦還得瞞住他一會兒,這樣,你帶人將華容接到朕這兒來。”
入夜時候,帶著華容的轎子出現在了思政殿門口。
華容一身藍白色宮裝,走進思政殿時恰好寒風將他的頭發吹起來,裴衡看向他,突然有些恍惚,像是突然回到了當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