萋萋嘆口氣,看著自家二小姐做了娘娘還是忘不了那個窮侍衛。話說那個侍衛也進宮巡邏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再看見?萋萋心中默唸幾句“阿彌陀佛”,祈禱再也不要碰見那個叫沈歌的人。
邈染聽聞裴衡今天一日都不曾去攬月殿看望,心裡擔心會不會是裴衡有了新歡忘了舊愛,因此吃過晚飯後,硬是搶在裴衡翻牌子之前往裴衡的寢殿去了。
如今敬事房就只有嫻妃一個人的牌子,翻來翻去不都是她嗎?邈染這麼想著,又加快了腳步。
裴衡沒有翻牌子,他取了一本書,趁著空閑躺在榻上休息。當聽見外面喊“邈染公主駕到”的時候,一團豔麗的紅已經湊到了自己眼前。
“邈染公主?”裴衡愣了一下坐起來,問:“公主有什麼事嗎?”
邈染看了看一臉淡定的裴衡,不由皺眉問:“陛下就不打算解釋一下嗎?”
“解釋什麼?”裴衡淡淡開口問道。
“這個嫻妃是怎麼回事?”邈染不滿地退到一邊坐下:“之前你用容公子為藉口讓本公主知難而退,如今這是要怎樣?利用一個嫻妃,讓容公子知難而退?”邈染並不顧及裴衡越發難看的臉色,一股腦兒都說了。
裴衡擱了手中的手,也坐起來看著邈染:“其中自然有原由,公主不需要知道,朕也不必同你解釋。”
“什麼叫我不需知道?”邈染冷冷一笑,道:“到了這種節骨眼陛下還要改變主意,想來無非就是兩種原因。一個是陛下有把柄被嫻妃母家抓住了,一個嘛就是容公子有把柄被嫻妃母家抓住了。”
裴衡詫異邈染對這種事的敏感程度,他保持不慌不忙地問:“公主這樣說,其實事實上也差不多,嫻妃的確不是朕想要的人。”
“果然不是陛下變心,喜歡了別人。這樣的話,那不就好辦了。”邈染笑起來,她其實也鬆了口氣,按照醜奴回來的提示,她還以為這裴衡是打算拋棄華容。
華容當初是裴衡的門客,是被他派到謝南弦身邊的細作,這樣的傳聞邈染也或多或少聽了一些。但見裴衡這般為難的模樣,想來他的確是有什麼不得已的原因,
裴衡卻並未覺得好受多少,其一華容對他不忠,其二馮大人手上的確捏著華容的命,這兩件事都越發叫他煩憂。
“邈染私以為陛下不該反悔。”邈染道。
裴衡看向她:“公主為何這麼說?”
“我雖不知道嫻妃的母家知道了什麼,但是,”邈染認真地看著裴衡,她說:“你才是大澐的皇帝,文武百官都是你的臣民,嫻妃已經入宮做了妃子,那麼她的母家便更是陛下你的人了。這樣的話,容公子入妃籍的的事情應該更好辦才是。”
裴衡細想一番也覺得有理,但想到華容與謝南弦糾纏不清,他便又嘆口氣:“這其中還有其他原,公主既然是局外人,便不必管了。”
邈染卻從裴衡的嘆氣聲中聽出更多意思,於是她忍不住小聲問:“所以,陛下之所以如此煩憂,其實還有部分原因是因為容公子?”
裴衡愣住,他可不知道自己原來表現的那麼清楚。
“難道是容公子也犯了什麼錯,讓陛下生氣了?”邈染問。
裴衡只好點點頭:“算是吧。”
“容公子是個再謹慎細微不過的人,邈染實在很難想出他會如何讓陛下如此生氣。”邈染也有些疑惑:“按照容公子事事以陛下為先的性子,這不應該才對啊?”
裴衡搖搖頭:“這件事連朕也看不清楚……”
“但邈染清楚。”邈染正色道:“你說容公子犯了錯,可陛下只是撤銷了婚事,並未處罰容公子,攬月殿的人也沒有誰受到處罰,因此想來不該是什麼通敵賣國的大罪。這樣的話,便是小罪。”
裴衡憤憤道:“小罪也是罪。”
“可是容公子再犯什麼罪,出什麼錯,邈染思去想來,他也應該是為了陛下你。”邈染道:“難不成陛下還懷疑容公子對你的情誼嗎?”
裴衡低頭反複思索,突然抬頭一笑:“公主真是一言驚醒夢中人,是朕太小氣,不夠相信華容。”
那江公公說華容掛牌子是在他們離開大澤的前些日子,算起來不就是當初向北寒劫獄的日子?
那個時候本就是緊張時期,謝南弦為何要出宮?他雖然不是使用心計的料,但也不應該蠢鈍到此才是!所以,是因為華容?
裴衡頓時懊悔起來,他再三對邈染道謝,邈染擺擺手,道:“陛下不必如此,但有些話,邈染不得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