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容又道:“聽聞昨夜陛下去見了公主,說是公主琴藝驚人,華容這次過來也是好奇公主的琴藝,特來拜師想學一學。”
“拜師?你竟然知道本公主琴藝驚人,那就要知道這可是本公主的才華,我憑什麼要交給你呢?”邈染抱拳站著看華容,華容個子不算高,而且北姜的人都大多魁梧高大,這樣一來,邈染竟可以和華容面對面看著。
華容退後一點,躬身抱歉:“公主說的有道理,是華容唐突冒犯了。”
邈染將頭微微側開,一臉高傲。華容卻又問:“拜師華容不想了,只是華容好奇公主琴聲,不知可否有機會聽到公主親自彈奏一曲呢?”
邈染想著方才已經拒絕過華容一次了,若再拒絕倒顯得自己小氣,便點頭:“若是有機會本公主自然賞臉讓你聽聽,只可惜現在本公主身邊沒有……”
卻突然聽得華容一笑,沖著背後道:“拿琴來。”
不只邈染詫異,就連玲瓏也瞪大了眼睛,話說這玩意兒你是什麼時候準備的啊?華容卻笑著端著琴走上前,向邈染道:“擇日不如撞日,公主請吧。”
一旁便有一個涼亭,華容將琴放在石桌上,沖邈染笑笑:“公主請。”邈染只得硬著頭皮走過去,在華容的注視裡慢慢坐下。
她假裝很懂地碰了碰琴絃,總之記憶裡醜奴每次彈琴前都要碰一碰的,華容仍坐在一邊看著。邈染突然一笑,她指尖微微用力,直接用指尖劃斷了一根琴絃,“嘣”,邈染忙將琴推開。
華容看似著急地站起來,詢問:“公主沒有受傷吧?”邈染搖搖頭,她看著壞掉的琴,道:“真是遺憾,本公主不能彈了。以後若是容公子想聽,還請記得帶一把好一點的琴來。”
華容依言答是,又因為斷弦一事對邈染說了抱歉。邈染輕咳兩下,道:“算了,本公主也不和計較,看在這些布匹的面子上我就不告訴陛下了。我們走。”
邈染離開後,玲瓏忙進來,她一眼看到石桌上的斷弦,不由皺眉道:“這北姜公主也太霸道了些,她的指尖是刀片做的嗎?不想彈就算了。何必把好好一把琴給弄壞呢?”
“她也不是霸道。”華容笑笑,讓人進來把壞掉的琴收拾好,道:“只是我不小心撞破了她的一個小秘密,她有些害羞罷了。”
玲瓏不解,追問:“公子看出什麼來了?”
“昨夜吸引陛下的琴聲,不是邈染公主彈得。”華容笑笑,看著玲瓏仍是疑惑的模樣,笑道:“你方才可注意到我如何擺放的琴?我坐的位置琴的方向是對的,可邈染公主坐我對面,琴頭和琴尾便是相反的,若她真的善於彈琴,應該第一時間將位置擺好,而不是一上來就去除錯琴絃。”
“哦,原來如此!”玲瓏恍然大悟,道:“既然如此,那麼這北姜公主也沒什麼值得顯擺的。公子你可以放心了。”
沒想到華容卻是搖搖頭,道:“若是公主善於彈琴也就罷了,就怕她的侍衛中還臥虎藏龍,讓人猜不透。”
“公子的意思是?”玲瓏明白了什麼,但又不甚明白。
華容便細細給玲瓏解釋:“琴藝是大澐産生的,優秀的琴師大多在大澐,而在大澐出名的琴師也都大多在皇宮。陛下喜歡聽琴,應該在皇宮裡便聽過最好的了,若是邈染公主的琴師沒有過人的本事,那麼陛下也不會被吸引過去。一個琴師如此,若是還有同樣優秀的謀略和將領隱藏在大澐,這對陛下來說是一種威脅。”
“玲瓏明白了。”玲瓏點點頭,不得不佩服華容的細心。華容想了想,回頭吩咐宮人:“你們下去打聽打聽,邈染公主那兒可有一位琴師?”
宮人答應,華容沖玲瓏點點頭,一起回攬月殿去了。
邈染公主不同表面表現的模樣,與之相處還需要更加謹慎小心,華容需要打起精神,弄清楚這個公主來大澐究竟有什麼目的。
而邈染這廂回去,還沒來得及喝一口熱茶,便跑去了偏殿找醜奴。
醜奴正坐在窗邊擦拭自己手上的瑤琴,聽到動靜,他也沒有轉身過來,直到邈染不耐煩將他搬過來,讓他把琴放下了,才問:“醜奴,你要教我一首曲子!”
醜奴詢問地看向她,邈染確認地點點頭:“我一定要學會,以後我夜裡來找你學琴,若是沒把我教會,那就小心你的腦袋!”
醜奴自然點頭答應,邈染便帶著醜奴去替自己挑選一把適合自己的琴,醜奴慢慢選著,邈染也不著急,只漫不經心地道:“你是沒有看見,話說陛下的男寵,那個,叫什麼華容的來著,我今日看見他了。雖然不及本公主半分美貌,但比起那些個庸脂俗粉,他倒是讓人感覺更舒服一些。”
聽此,醜奴動作慢了一些,邈不耐煩地催促:“你在幹什麼呢?快點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