醜奴忙繼續忙活起來,後來他將一把琴抱過來遞到邈染面前,用手抬了抬,示意邈染可以用這個。
邈染接過來,醜奴自顧自替她調好了弦。這時候偏偏有點點陽光照進來,那些溫暖的光芒突然出現在醜奴的眼睛裡,邈染一時間有些呆愣,這時醜奴卻把琴撥出一個音來,“噌”,邈染忙回過神來,問:“可以了嗎?”
醜奴點頭,自己抱著瑤琴坐在對面,手輕輕抬起,聽了許多次,邈染也知道這是一段《將離》。
不知為何,今日無人打擾,邈染端坐在一旁,竟然從這裡面聽出好多情緒,她一個沒控制住就掉了眼淚,後來還是醜奴取出一方絹子遞到邈染面前。
“多謝。”邈染竟也不嫌棄這是醜奴個人的,她擦擦眼淚,似乎聞到淡淡的草木味道,她便突然湊到醜奴身邊一聞,果然是他身上的味道。
醜奴被邈染的舉動嚇得往後一退,直接坐在了地上。邈染笑道:“你怕什麼,本公主又不會對你做什麼。”
“……”醜奴慢慢坐起來,似乎是要離開。
邈染忙在他的背後道:“記住了,夜裡你過來親自教我。”醜奴回身點點頭,往外去了。
邈染低頭看見自己面前的琴,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道:“你那麼醜,我才不會有什麼其他想法呢!”
這廂裴衡終於是拉下了面子去看華容,走進攬月殿,看見華容正坐在亭子裡研究一把瑤琴。
“華容,你在做什麼?”其實心裡已經有了答案,他的臉上的也帶了笑,但還是故意問了。
華容起身行禮,隨後將裴衡讓進亭子裡,道:“我有一事想不明白。”
“不妨說給朕聽一聽。”裴衡笑道。
華容便把自己對邈染的猜測與裴衡說了,裴衡聽了也道:“朕也覺得奇怪,沒聽說邈染公主琴藝如此精湛。難不成她的人中真的藏了一位優秀的琴師?”
“怕就怕在不僅僅是一個琴師。”華容道:“我就是想著,邈染公主對你有所保留,不知道來意為何。”
“你覺得她會害朕?”裴衡問。
華容不置可否:“說不準,還得再看看。”
知道華容依舊是一心為自己,裴衡自然心情高興,他想想又問:“朕聽說你給了邈染公主一些布匹?”
“嗯,其實也算不得什麼禮物。”華容嘆口氣:“大澐民風淳樸,比不得北姜豪放,我看著她一身輕薄紅衣實在有些讓人不能直視,便送了她一些。”
裴衡便笑笑不再多問,又讓人收拾收拾,自己打算在這裡用晚膳。
今晚的湯是山藥烏雞湯,華容不愛吃這些藥味太重的東西,便也不碰,裴衡卻是自己取了碗來,盛了一碗到華容面前:“嘗嘗吧,補身子的。”
華容皺眉看了看雞湯,隨後又看著裴衡:“陛下,我為何要補身子?我好得很的。”
“華容。”裴衡頓了頓,然後才幹咳兩下,道:“事到如今,你已經是朕的人了。”
“華容一直都是。”
裴衡滿意地點點頭,隨後才緊緊抓住華容的手:“可是我們到現在還沒有……華容,朕是不著急的,只是有時候會覺得不夠確定。”
“陛下,我……”華容能感覺到自己手上的那隻手越來越緊,隨後他輕輕端起雞湯,一飲而盡。
碗還沒有放下,裴衡已經撲上來將華容抱住,唇齒間都是山藥的味道。
伺候在外的宮人都很有眼力見地悄悄退下,玲瓏站在外面,聽見內殿偶爾傳來的幾聲輕響,面色複雜,不知道在想什麼。
而殿內的裴衡已經只剩下一件鬆鬆垮垮的裡衫在身上,他輕輕抱住微微顫抖的華容,溫柔吻了吻他光滑的背脊,道:“華容別怕。”
華容沉默著點點頭,裴衡輕笑一聲,將華容輕輕翻轉過來,他說:“華容,看著我。”
華容眼中帶著迷濛的水汽,他往裴衡看過去,心裡的不適感越來越嚴重。
終於在感受到裴衡的手慢慢撫摸到自己後面時,華容推開裴衡,捂住快要掉落的衣裳跑出內殿,在外面找到一個不知道用來做什麼的瓷缸便吐了出來。
玲瓏看著華容出來,忙過去替他拍背順氣,又遞過一杯水來,問:“公子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