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前向北寒看見華容的背影,心裡微微黯然,看來華容並不是他心中想的那種只是攀附權勢的人,他對裴衡是有情的……
出了皇宮,他又一個人往將軍府而去,因著他做了鎮國將軍,裴衡指了新的宅子給他,較之之前更加寬廣,但他只覺得新的宅子無一不透露著寂寞。
次日一早,華容悄悄換了侍衛的衣裳,跟在向北寒的侍衛隊裡去了大殿門口。
大殿裡先是各位大人上報奏摺,各種事情交代完後,裴衡身後的公公尖細著聲音道:“有事起奏,無事退朝。”
裴衡下意識去看向北寒,向北寒頓了頓,終於站出來,道:“陛下,臣還有一事要奏。”
“愛卿請說。”裴衡微微一笑,按照他和向北寒說好的,接下來向北寒會說“後宮無主”,裴衡便順勢說“既然無主,而且後宮只有一個容公子,這樣就將容公子封後,掌管後宮吧!”
可是向北寒卻突然改了話,他說:“陛下如今正值壯年,是為皇室開枝散葉的時候。臣附議,可以開始選秀入宮了。”
“愛卿說的,是什麼?”裴衡皺眉。
這時候卻有好幾個官員附和:“將軍說的有理。”
“此事可以交給禮部準備了。”
“……”
裴衡去看向北寒,但向北寒已經將目光移開了,裴衡便幹脆道:“選秀之事可以暫時擱下,但後宮還沒有一位正規的主人,朕打算……”
話還沒有說話,華容一身侍衛裝扮已經從外面進來了,他跪在大殿上:“參見陛下!”
“來人是誰?”幾位大臣問,裴衡已經站起來,問:“你怎麼來了?快回去。”
華容抬起頭來,他說:“華容今天來這裡,已經犯了宮規,待會兒自會下去領罰,但請陛下聽華容說幾句話。”
裴衡只是看著華容,華容便道:“能侍奉陛下已經華容莫大的福氣了,誠如華容之前所說,其他的東西華容不想要也不敢要。眾位大臣說的很對,選秀入宮,這本就是一個君王的責任,陛下,華容懇請陛下同意選秀。”
裴衡眉心亂跳,他看向向北寒,大概也猜到發生了什麼,他先讓人帶著華容下去,自己做回龍椅沉默。
一位官員這時候上前:“陛下,臣家中小女今年有十又六,正值年華……”
向北寒不由在心裡默唸一句“找死。”
果然聽得裴衡生氣喝道:“閉嘴!馮司馬,別以為朕不知道你在想什麼?朕告訴你,就算朕要選秀,你馮家的女兒朕都看不上!”
馮司馬嚇得忙跪下請罪:“臣惶恐。”
裴衡冷笑一聲,道:“選秀一事先擱下,各位還是把重點放在朝堂之上吧,退朝。”
向北寒忙看向裴衡,裴衡也掃他一眼,一雙眼睛裡都是疏離。他記憶裡的裴衡永遠都是溫潤如玉的,如今這番模樣顯然是自己觸碰了他的禁區……華容就是他的禁區,這不得不讓向北寒更加悲哀。
華容去刑部領了板子回來,玲瓏嚇了一跳,一早他便看見華容出去,沒想到回來卻是帶著傷。她跑過去扶著華容,追問:“你這是怎麼弄的?如今後宮就容公子你一個人,你還能得罪誰把你打的那麼慘?”
華容疼得說不出話,但卻忍不住笑了起來,玲瓏這般咋咋呼呼的樣子,自己是有多久不曾見過了?他笑著指了指裡面,玲瓏忙扶著他進去,鋪了軟墊讓他趴好,自己下去拿金瘡藥和熱水了。
玲瓏取了藥,又吩咐宮人下去打熱水。她正想著要不要去請太醫,這時候卻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玲瓏轉過頭,冷不防看見是裴衡,嚇了一跳,忙跪下了:“見過陛下。”
“噓。”裴衡讓玲瓏小聲一點,又問:“你家公子呢?”
玲瓏想到華容的傷,忙換了委屈的神色,支支吾吾說不清楚。裴衡便嘆口氣,接過她手裡的藥道:“你下去吧,這裡朕來就是了,”
玲瓏答應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