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衡本就拿向北寒做好兄弟,但他問這個問題也覺得有些難為情:“就是朕最近吧,在一個人那兒遇到了不順興的,你說朕還如何處置他才好?”
“殺了。”向北寒冷笑一聲:“敢阻礙陛下處理政事的人,難道不該死嗎?”
“倒沒這麼嚴重。”裴衡一時間想不到其他詞,猶豫了一會兒。
向北寒只好無奈的拍拍額頭:“好吧好吧,那還請陛下告訴我,容公子又做了什麼讓你生氣了?”
“啊?你怎麼知道?”裴衡被猜中心思,不由有些不好意思。
向北寒一笑:“陛下方才看起來憂愁滿面,實則又不像生氣,想來是為後宮之事煩憂,如今陛下後宮只有容公子一人,不是他還能是誰?”
“果然北寒你是最瞭解朕的。”裴衡道,走到他面前拍了拍向北寒的肩膀:“那你說朕該如何讓他相信朕,把自己交給朕呢?”
“這個……”向北寒覺得詫異,他有些無奈地問:“他是侍寢的,你是陛下,哪裡有什麼交給不交給的說法呢?再說了,容公子陪伴陛下這麼久,這些事情他早該懂了吧?”
裴衡聽此不由帶了一絲得意的笑意,他走到向北寒面前,壓低聲音道:“北寒你還不知道,華容為了朕,還沒有伺候過謝南弦……”
不等向北寒詫異,突然裴衡又想起什麼似的,道:“對啊,當初謝南弦都願意為了華容,不顧全朝反對,要讓華容入妃籍。如今朕也可以啊,朕理應給華容更好的。”
“讓容公子入妃籍想來又會讓眾位大臣非議,”向北寒勸道,甚至拿出謝南弦說事:“當初人人都反對謝南弦,陛下也是抓住這樣的機會……所以這樣的事,還請陛下三思。”
裴衡搖搖頭,他看著向北寒的眼睛,認真道:“當初朕能逼宮成功,是因為謝南弦軟弱無能。而今天沒人敢說反對,因為能征服一個國的,是勢力而不是血統!”
向北寒忍不住想要跪拜,從一開始他就是被裴衡這股氣勢所吸引,然後義無反顧地和他合作,哪怕是在最危及的時刻,他依舊毫無保留地信任他,相信他會力挽狂瀾,扭轉乾坤,結果自然沒有讓他失望。因此他只好點點頭:“陛下說的有理,雖然入妃籍會讓幾個重臣有異議,但想來只要陛下下了旨,他們也不敢再說什麼了。”
“不是。”裴衡搖頭。
向北寒疑惑:“不是什麼?”
裴衡摸著龍袍腰帶上的流蘇,緩緩道:“朕沒想過讓華容入妃籍。”
“陛下英明。”向北寒不知為何心裡一鬆,道。
誰想裴衡卻是淡淡笑起來,他看著殿外彷彿看見了什麼好看的東西,說:“朕要的,是讓華容成為朕的皇後!”
成為朕的皇後,朕的江山便有他的一半。
向北寒呆愣,這下不管出於私心或者是為大局著想,他道:“陛下萬萬不可啊!”
封男寵做皇後?這是前無古人的事,裴衡敢這麼做一定會遭到全部人的反對,這樣虎視眈眈的大澤和荒蒙一定會起兵討伐。
裴衡卻想已經決定了,他將手抱起來,走了幾步,道:“朕相信這是華容想要的,既然他要,朕就一定要給他。北寒,你是朕最信任的人了,你能明白朕對華容的心意嗎?”
“陛下,恩寵的方式有很多,不是隻有封後這一個做法。”向北寒已經跪下了:“清平王還在去往漪州的路上,他還未斬草除根,如今做出這種決定是不行的啊!”
“北寒,朕知道這件事很難……”裴衡想了想,他說:“所以,朕需要你幫忙。”
向北寒一愣,裴衡卻已經將自己的計劃全部說給了他聽。
向北寒退出來,外面伺候的宮人喚他“鎮國將軍”,他不耐煩地點點頭,加快步子離開了這裡。
他是鎮國將軍,這也就註定了他是臣而裴衡是君,君臣之間,每日上朝覲見,卻註定不能永遠朝夕相伴。
是的,他喜歡裴衡,從初遇時便喜歡了。
彼時他是才得到資格進宮的向將軍,他雖然生的清秀,但因為常年在軍營,因此許多文人禮節是弄不清楚的,盡管進宮之前,他的父親還請了專門的禮部太監出來教他禮儀,但向北寒不想學,他一直覺得一進宮便動不動就要點頭哈腰實在窩囊,是男人就該拿出真刀真槍比試一番才對!
因此他剛踏進議政大殿就出了笑話,他不知道自己該站在哪裡。而其他大臣彷彿故意要看他的笑話,也都三緘其口,不肯告訴他,只偷笑著看著他在人堆中轉來轉去。
這時候聽見有太監穿皇上駕到,他慌亂隨意站了一個位置,他身後那個人卻一把抓住他的衣裳一推:“這位將軍大人站錯了,這不是你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