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華容輕聲喚他。
謝南弦聽到便轉過身來,他看著華容,然後笑著指了指窗外:“原來無論是大澤還是大澐,夕陽都是一樣的。”
“很美不是嗎?”華容也笑。
謝南弦卻過來,和華容一起坐下,他說:“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華容,你說朕的大澐還在嗎?”
“陛下……”華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謝南弦笑著揉揉他的頭發,兩個人相顧無言,突然外面出來腳步聲。
兩個人望過去,來人是皇甫景。
“陛下來這裡是來探望朕的?”謝南弦笑問,已經站起身來和皇甫景對視。
皇甫景搖搖頭:“朕不是來找你的。之前向北寒將軍答應朕,除了那些個條件,還會送朕一個佳人。朕觀察了幾日,想來這個佳人就是容公子了吧?”
“陛下可是在開玩笑?”謝南弦說著,將華容護在身後。
“朕最不喜歡開玩笑,否則君無戲言這話不就沒有用了嗎?”皇甫景笑笑,吩咐人上前來:“將容公子帶回朕的寢殿。”
侍衛們便要上前,謝南弦手上沒有武器,但他依舊死死握住華容的手。華容看著謝南弦的背影,自己倒突然不怕了,他說:“陛下,你讓我去吧,沒事的。”
“我答應過你,我會給你自由。”謝南弦一腳踹開撲上來的一個侍衛:“我不會把你送到另外一個囚宮裡。”
幾個回合下來,謝南弦寡不敵眾,那些個侍衛得到皇甫景的允許,下手也不再留情,謝南弦一個不留神身上中了一劍。溫熱的血濺在華容的臉上,他慌亂地撲在謝南弦身旁,企圖用自己的血肉之軀去擋住那幾柄明晃晃的刀。
謝南弦卻是一個用力將華容翻轉過來,刀鋒刺進他的背後,帶起更多血花。
他終於倒了下去,跪在華容面前,他的手也握不住華容,他用力抓了抓,只碰到華容的衣角。華容站起來,問:“若我跟著陛下走,可否放過他?”
皇甫景點點頭:“朕從來沒有傷害他的意思,是他自己不知好歹。”
華容蹲下來看著謝南弦,勉強一笑:“陛下,我會回來的,你好好養傷。”
謝南弦搖頭,他想說不許,但已經說不出話來,他看著華容和皇甫景一起離開,隨後宮門被關上,屋子裡又是一片漆黑。
華容跟著皇甫景回了寢殿,皇甫景一笑,指了指裡面道:“你自便。”
接著他由宮人伺候在屏風後沐浴,華容聽見後面水聲,自己左右看了看,尋到了桌案果盤旁的一把小刀。這樣的刀殺不死自己也殺不死他人,但若用這個刺殺皇甫景,至少自己會因為刺殺皇帝被關進大牢。
這麼想著聽見屏風後的動靜,華容忙把小刀藏進袖子裡,隨後皇甫景只穿著一身裡衣走到了華容面前。
“你害怕?”皇甫景笑問:“難道你在大澐沒有伺候過謝南弦?”
華容悄悄吸一口氣,隨後站起來走到皇甫景身後:“華容伺候陛下脫衣。”他的手越過皇甫景的腰,摸到皇甫景的衣帶,卻久久沒有扯下去,而另外一隻手已經悄悄往自己的袖口探去。
皇甫景突然握住華容的手,華容嚇了一跳,忙停住了動作。皇甫景將華容拖到自己面前,說:“朕不喜歡強迫他人,你若不願意,朕也沒有那個興致。”
“陛下不是沒有興致,想來陛下是心中有其他人。”華容退後幾步,看著皇甫景。
“不錯。”皇甫景也不否認。
華容便道:“有一句話叫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陛下已經有了納蘭這樣好的人,看不上其他人也是對的。如今陛下這樣又算什麼呢?”
“他已經死了。”皇甫景逼近華容,直到華容撞在柱子上,退無可退:“你要朕永遠懷念一個死人嗎?”
“陛下這麼說,但你不就是這麼做的嗎?”華容看著周圍,嚴肅堂皇的宮殿實際上備了好多零嘴,甚至批閱奏摺的地方還在旁邊擱了好多話本故事。皇甫景一直將這些東西放在寢殿,大概就是為了營造出納蘭從未離開的意境。
皇甫景看著華容,突然笑起來:“雖是這麼說,可你是被人送給朕的。良宵寂寞,何不抓緊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