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容……”謝南弦無意識地喚了他的名字,這下便更加是無心再看奏摺了。
下午去和重臣商議如何處置裴衡時,謝南弦特意吩咐梁公公將華容做的那個杯子帶走,梁公公問要如何處理。謝南弦本想說直接摔碎扔了,想了想還是道:“就先擱到倉庫裡去吧。”
如何處置裴衡這件事上,眾位出現了分歧,謝南弦如今還不能發出自己的見解,他需要繼續沉澱,最好趁機找到還與裴衡合作的人。
說完事情出來,天色已經有些晚了,謝南弦無心翻什麼牌子,只讓宮人下去傳膳,自己先回了寢殿。
剛到內殿便看見桌案上那個茶杯穩穩當當地放著,謝南弦鬆口氣,卻還是沖外面道:“梁公公,朕不是讓你將這個東西收起來嗎?”
“……”在珠簾後的人沒有應答。
謝南弦看這身形也不像那個宮裡的妃子,便一邊寬衣一邊沖裡面走:“朕不需要有人伺候,你退下吧。”
裡面傳來幾聲茶具碰撞的聲音,看起來這人連泡茶也比較生疏,謝南弦不由搖頭,想:怎麼後宮管事如此不負責任,這種笨手笨腳的也敢讓他來禦前伺候?
他正要厲聲呵斥那人退下,沒想法那個人已經慢慢站起來,他來到珠簾後面,輕輕撩開一些出來,手裡還端著一杯熱茶,來人道:“華容知道陛下不讓華容走動,但華容耐不住對陛下的思念,違抗陛下的安排到了這兒只為了親眼見陛下一眼。如今心願已了,還請陛下賜罪,不過這茶也是華容忙活許久才做好的,請陛下賞臉一試吧。”
聽華容這麼一說,謝南弦的心已經軟了幾分,他上前接過茶杯,看著華容的眼睛一飲而盡,隨後他才小心探出手去碰了碰華容的臉:“朕不是在做夢吧?”
今晚的華容與往日區別甚大,他身上是一件藕色的春衫,前面的衣帶沒有繫上,露出好看的緊致的鎖骨。
“陛下……”華容低頭行禮,謝南弦確信他是真實的,卻又想起其他事情,不得不又退後一步。
華容看在眼裡,他不動聲色地往前一步道:“陛下如此,華容已經滿意了,華容退下了。”說是這樣說,但華容卻不怎麼動,他小心翼翼地抬頭去看謝南弦,謝南弦冷不防看見他的眼神,頓時覺得心彷彿落了一拍。
不過很快心又開始劇烈跳動起來,與此同時,謝南弦還覺得自己身上熱,眼前有些迷幻。他漸漸腳步虛浮,也不知道怎麼了,但目之所及,彷彿都是華容。
若是平日見了華容是欣喜與愛護,如今看著華容,謝南弦目光裡更多了幾分纏綿與渴望佔有。
他覺得自己可能得病了,可關鍵是華容似乎沒有離開的打算,他反而主動靠近,關切地詢問:“陛下你怎麼了?”
“華容,我不能等了。”謝南弦用嗓子低低地吼出這一句,下一刻便將華容抱起來往床榻而去。
兩個人與對方在這種時候都是陌生的,華容看著已經被茶中藥物弄得迷糊的謝南弦,心裡複雜得很,他抬手碰到謝南弦的臉,謝南弦便轉頭親吻他的手指。
“華容,華容……華容……,華……華容!”
謝南弦在經過一開始後,接下來的的事情彷彿水到渠成,他將頭埋進華容的肩窩,沉沉睡去。
良宵苦短,次日只見紅燭淚殘,三千青絲散於床頭。
謝南弦在疲乏中睜開眼,他記得昨夜似乎做了一個夢,他夢見華容親自來找自己……他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額頭,卻發現手上多了一條藕色的衣帶。
他一愣,隨後才注意到一旁還躺著一個人,準確來說是趴著,他好看的背如同一把緊致的弓,謝南弦抬手觸碰昨晚自己留下的痕跡,不由一笑,他喚:“華容,起床了。”
華容其實早就醒過來了,昨晚謝南弦睡過去,他忍著痛下來沐浴,進浴桶時身子一軟差點摔在地上。
但他依舊不忘回去時將茶杯清理幹淨。是了,他讓向北寒準備的藥是暖情散,方才便已經將它倒進茶水裡,讓謝南弦喝了下去。
此刻聽見謝南弦叫他,他便故意皺了皺眉頭,隨後慢慢坐起來,這下子不慎碰到背後,他疼得倒吸一口冷氣。
謝南弦忙握著他的手,將華容拉進自己懷中,愧疚道:“對不起,是我忘了,沒有顧及分寸。”
華容搖搖頭,他說:“華容私自離開攬月殿,陛下應該要罰我的。”
“我怎麼捨得?”謝南弦扶著華容,自己低頭去看他的眼睛:“那我就罰你再不準離開我,永遠陪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