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南弦將裴衡的沉默理解為預設,他生氣地甩了一下袖子,隨後逼近裴衡,他說:“朕說過,朕的天下也有一半是你的,為何朕後宮裡的人你也急著染指呢?”
裴衡不答話,梓安又道:“容公子受到驚嚇,請陛下允許梓安帶著容公子退下。”
謝南弦點頭默許,梓安用了好大力氣才把華容才地上拖起來,然後他拖著華容往外走,華容不肯,他想回頭去看裴衡。
梓安卻死死按住華容的脖子,他湊近華容的耳朵:“你若不想裴相死,就跟我走!”
華容離開後便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等他回過神來,已經一拳將梓安打翻在地。
攬月殿的地板上鋪了毯子,這樣倒下去還不是太疼,梓安揉揉臉想要坐起來,華容卻是撲過去,坐在梓安身上,瘋了一樣就拳頭往梓安臉上招呼。
梓安沒擋住,硬生生捱了兩拳,隨後他忍不了,直接一手握住華容的拳頭,一手將華容掀翻在地,他剛坐起來,華容又咬著牙齒撲過來。
“你瘋了!”梓安一腳踹開華容,平日裡他們學的那些武功招式全部都被拋開了,只剩下最基本的、原始的撕打。
好半天兩個人都累癱在地板上,華容不忘惡狠狠地盯著梓安:“為何你要背叛裴相?”
梓安啐了一口,吐出嘴裡的血水,他道:“你真的以為陛下是傻子嗎?你真的以為,你在宮裡的所作所為不曾引起他的懷疑?”
“就算如此,這個出賣裴相的人也不該是你。”華容質問:“你忘了是誰把你從販子手裡買回來的嗎?”
梓安突然冷笑,他說:“我自然沒忘,但是要保住你的話,那麼這個人只能是我。我清楚裴相的計劃,也清楚你對陛下有多麼重要?”
“我不需要你保住我?”華容看著外面漆黑的夜:“若是為了我害了裴相,我寧願跟隨裴相一起。”
梓安坐起來,然後揪住華容的衣裳:“說的輕松,你知道的,方才裴相可以自保,但他卻選擇護住你。你此刻卻一心想要去找死,又是把裴相的良苦用心放到了哪裡?”
華容答不上來,但依舊用惡毒的目光盯著梓安,梓安看不下去,掙紮著站起來,將等在門外的玲瓏和芳芸喚進來:“將你們主子帶回去吧,他臉上受了傷,記得擦藥。”
玲瓏便和芳芸小心翼翼進去,果然看見倒在地上的華容,她們扶起華容,果然看見他臉上的傷口滲出了鮮血。不過後來又注意到梓安臉上也沒好到哪裡去,便也都不做多言。
兩個人回去替華容沐浴完後,又在華容臉上擦藥,芳芸小心取了藥酒,道:“有些疼,公子忍住啊。”但藥酒下去,華容卻還是木然著一張臉,彷彿什麼感覺也沒有。
玲瓏和芳芸都不太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但聽其他人說的,似乎是容公子和裴相有染,被陛下親自撞破了……
她們二人自然是不信的,她們兩個每天幾乎是寸步不離華容,他哪有什麼時間和裴相有什麼呢?玲瓏憤憤地說,但芳芸卻是突然想到一件事,那晚華容曾偷偷地溜出去。難道容公子溜出去就是為了……
芳芸不再多說了,她告訴玲瓏不要多想,好好伺候就是,自己便先拿著藥酒退下了。玲瓏看著芳芸的背影,若有所思。
天色還昏暗,華容突然從床榻上坐起來,他跑到門前,正要出去,卻被一個人捂住了嘴。
“你不可以出去!”梓安拖著華容回去。
華容推開他:“你要我眼睜睜看著裴相在大牢嗎?”
“裴相的確已經被關進了大牢,”梓安壓低聲音:“可如今陛下給他的罪名是與後宮宮男子私通,還不曾涉及其他,你若不管不顧地出去。難保陛下不會查出其他什麼來。”
“那我要怎麼辦?”華容問,卻又嘲諷一笑:“我問你做什麼?是你害得裴相如此的,你又怎麼會幫我。”
“我一直在幫你,我也只會幫你。”梓安說,他看著華容,眼眶通紅。
華容不理他,轉身要走,梓安卻過去狠狠捏住他的肩膀:“你永遠都是這樣,眼睛裡只有裴相,其他的事情都不會放在心上。”
“與你何幹呢?”華容大力推開梓安,他不明白梓安為何情緒越來越起伏,記得當年在丞相府他是最神秘難以捉摸的人。
梓安突然一笑,他說:“華容,若是我今後死在你手上,我不後悔。”
“你放心,我遲早會殺了你。”華容說,他看見梓安眼睛中的光芒暗淡下去,然後他悄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