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到懷裡放著梓安送給自己,號稱能解百毒的藥瓶,華容倒出一粒來吃掉,然後才小心地往內殿去。
沁貴人果然坐在裡面。
華容仔細地看過去,只見她嘴角帶著笑,雙眼溫柔地注視著對面,彷彿對面同樣坐了一個含情脈脈的人。但華容看過去了,對面只有一方手絹,像是汐貴人生前所用。
聽到動靜,沁貴人才轉過頭來,見是華容卻也坦然一笑:“容公子你來了。”
“嗯,”華容悄悄過去,他不敢靠的太近,站在沁貴人背後道:“我來告訴貴人一句,珍貴妃死了,中毒。”
“哦,真可惜。”沁貴人不鹹不淡地回答,卻讓華容心裡一緊,她為何連最基本的偽裝也懶得撿起?
“沁貴人看起來不驚訝。”
“容公子聰明伶俐,竟然都找到這裡來了,”沁貴人收起那方手絹,仔細貼身收好了,才轉過頭來,微笑著看著華容:“難不成是來看我這個兇手有多驚訝的嗎?”
如此坦然讓華容更加不明白這沁貴人究竟要如何,他戒備地看著沁貴人手裡明晃晃的,露出一截的銀針,冷笑問:“娘娘都不願意避一避嗎?”
“你說這個?”沁貴人好笑著直接拿出來,是一支太醫們常用來針灸的銀針,但想到上面塗滿了紫羅蘭的毒,華容不由退開幾步。
見華容害怕,沁貴人不由笑起來:“容公子怕什麼呢?我不過一個弱女子,難道還能做什麼嗎?”
“你潛藏在珍貴妃身邊這麼久,連她這樣如此謹慎的人都著了你的道,我不得不防備。”華容直接說了。
沁貴人還是在笑,突然她一個上前,舉著銀針便向華容刺過來,華容立刻躲開,反手一掌直接將沁貴人擊倒在一邊。
沁貴人綿軟無力,不是習武之人,但就因為如此,她還能在眾目睽睽之下殺了珍貴妃才更讓人不寒而慄。
沁貴人嘴角溢位血絲,她拿著銀針,笑笑:“容公子太緊張了,紫羅蘭的毒難得得很,我統共便那一些,這針不過是支普通的針罷了。”
華容見她將銀針扔開,慢慢閉上眼,似乎在等著華容通知侍衛將她帶下去。華容不由心軟,他過去伸手扶她,卻見沁貴人已經雙眼含淚。
“我本沒那個精神顧及太多,我也不是那種聲張正義的英雄,”華容扶她坐到一邊:“只要沁貴人給我一個能讓我理解的理由,我可以離開,只當沒有看見。”
“容公子,其實我……”她哭起來,似乎在說什麼,華容側耳去聽時卻看見沁貴人已經伸手往懷裡探去。他暗道不好,正要抽身離開,一方手絹已經拍到了他的鼻子上。
失去意識之前,華容不由想苦笑,梓安給他的藥能解百毒,卻偏偏對付不了這最簡單的蒙汗藥。
是被一陣銳痛弄醒的,華容睜開眼,發現周圍還是汐貴人的寢殿,沁貴人依舊坐在桌案上,對著那方手絹詭異地笑著。
若不是自己被綁在了柱子上,他還以為方才一切不過是場幻夢。手腕上的痛越發清晰,華容微微低頭去看,那隻銀針插在他手腕的血管上。
“容公子你醒了。”沁貴人笑著起身,走到華容面前,她個子不高,看華容還需要微微仰頭。
華容覺得身子還乏力得很,只勉強看著她。沁貴人拔下銀針,晃了晃道:“容公子放心,這真的就是一隻普通的銀針,紫羅蘭已經全部賞給貴妃娘娘了。”
“你究竟要怎麼樣?”華容虛弱地問她。
沁貴人抽出一把匕首,她說:“若汐總是告訴我,做什麼都應該讓人明白,我又想著容公子其實跟此事無關的,所以呢。我就讓容公子做一個明白鬼,明明白白去死,也算我對容公子的尊重。”
“那我還得謝謝你。”華容聽她如此說,心道果然一切都是為了汐貴人,那麼對裴衡的影響也不會太大,他這麼想著,心裡倒也鬆了口氣。
沁貴人仍是笑著:“其實容公子你也不是太無關,若汐死的冤枉,我相信你是知道內情的。唐禹城自從她入宮後便不敢來找她,若汐也告訴我她對唐禹城的情分在進宮那一刻便死了,都這樣了,怎麼會平白多出一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