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死了,說這些有什麼用呢?”沁貴人嘆口氣:“她真是蠢,平白被人利用,命也搭了進去。”
這句話倒立刻讓華容警覺,他很想聽聽沁貴人如何理解汐貴人這件事,誰知沁貴人也立刻意識到自己多說了,便輕輕一笑:“再坐下去這剛摘的花兒怕也是要蔫了。”
“那華容不留沁貴人。”華容起身相送,等著沁貴人走遠了華容才出了亭子。玲瓏她們在外面伺候,自然不知道裡面說了什麼,見華容又換上一臉嚴肅的表情,以為他受了沁貴人的欺負,忙道:“容公子你別怕,玲瓏過幾天就去沁貴人飯菜裡下巴豆!”
華容忍不住笑笑:“你想些什麼呢!”
兩人又走了一圈,沒什麼看頭了,便又回去。玲瓏道:“奴婢舍棄半天時間陪著公子閑逛,如今實在身心疲乏,饑腸轆轆,再做不得其他的了。”
“所以呢?”華容問。
玲瓏倒是回答得幹脆:“玲瓏餓了,玲瓏要吃東西。”
“好,我出來前就讓芳芸備下了一些點心,回去吃倒正好。”華容笑:“你呀,不是我的貼身宮女,是我的小祖宗,得好好供著你。”
玲瓏也笑,兩隻眼睛笑成彎彎的月牙:“算命先生說了,我是個好命的人,陛下和容公子就是我生命中的貴人,所幸我都遇上了。”
兩個人說笑著離開,路過一處時卻看見不遠處的沁貴人,華容奇怪:“沁貴人不是給皇後送花去了嗎?怎麼在這邊?”
玲瓏也奇怪:“沁貴人剛才出來的那個宮殿是汐貴人住過的。”
華容想了想,道:“咱們過去看看。”
兩個人到了門口,卻只見到門口放著好大一捧迎春,帶著露珠的葉片在晨光中閃著光。
華容似乎明白了什麼,卻又覺得這是一團亂麻,理不出頭緒來。
沁貴人回了自己的寢殿,宮女們來問:“中午可要去伺候貴妃娘娘用午膳嗎?”
“滾!”她厲聲呵斥,眼中全是憤怒。
等著內殿空曠下來,她才倒在床榻上,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串一般掉下來:“若汐你再等等,你再等等,我一定會給你報仇。”
其實她告訴華容的故事並不完全。
那年她們三個一同進宮,初次面見聖上,謝南弦最先看上的是汐貴人。入夜梁公公便前來告知汐貴人準備侍寢。
當時沁貴人也在她的房中,聽此心裡一揪,她笑笑,告訴汐貴人自己房裡有一種香粉,可以給汐貴人今晚用。
汐貴人自然高興地跟著她一同去拿,誰知兩人嬉笑著回來,卻聽見有人告訴她,方才梁公公已經派人把坐在她房裡的珍貴妃給接走了。
後來珍貴妃順利做了珍嬪,汐貴人生氣了好幾天,她說:“她搶了我的機會也就罷了,如今竟然不給我一個解釋,這算什麼呢?”
沁貴人只好安慰她,其實這件事,她算得上一個主謀。
是她找珍貴妃商量的,她先帶汐貴人離開,然後讓珍貴妃法,她真正喜歡的人,卻是汐貴人。
她也不曉得這種感情何時來的,只等她發覺時,它已經像一顆種子在心中生根發芽,很快變成了參天大樹,再也舍棄不得。
“若汐……”沁貴人近似貪婪地聞著身上那件屬於汐貴人的淡紅色絨裝,她最後捏了捏拳:“我會殺了她,等我殺了她,我就下來陪你,你不會孤單了……”
太後的病情越發嚴重,每日清醒的時間越來越少,大多時候都在昏迷。
珍貴妃帶著妃嬪們伺候在身旁,華容便也不好前去請安。但從謝南弦過來時,不住的嘆氣也能知道太後形勢不太樂觀。
“陛下不要太過擔心,小心累壞了自己的身子。”華容將梁公公帶來的藥替謝南弦倒上,梁公公說,陛下不愛吃藥,早晚下去得累垮身子,便把藥帶到這裡來,請華容幫忙。
“不論如何,太後是我的母後。”謝南弦接過藥,一氣喝了,苦得皺了皺眉。
華容忙把備好的蜜餞給謝南弦遞過去:“太後吉人自有天相,再說有陛下如此關心,一定沒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