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澐皇宮裡的關系突然緊張起來,劍拔弩張,人人站在這層關系網中,如履薄冰。大家都已經漸漸摸清楚了個中原由,但在其中,誰先說破這層關系,事情的便會有不同的然後。
在一個雪花停止的傍晚,謝南弦又將梓安召進了寢宮。華容聽到訊息時心裡一跳,他知道這層關系始終是謝南弦沒忍住挑開了。
梓安進入謝南弦的寢宮前做了許多假設,但沒想到的是謝南弦一開始只是讓他陪著喝酒。
“……”梓安看著面前的酒杯,久久未動。
謝南弦輕聲一笑,自己先一口飲盡。梓安自然不敢再拖,也一口喝下。
酒過三巡,兩人都喝得有些面紅耳赤。謝南弦伸出手,越過桌案去攀住梓安的肩膀,像是市井中喝醉的兄弟,他開口便先打了一個酒嗝:“其實朕找你來,也不僅僅是為了喝酒。”
梓安立刻跪下:“請陛下吩咐。”
謝南弦走到他旁邊坐下,問:“朕上次跟你說的那些,你還記得嗎?”
“陛下說的,你想讓奴才記得的,奴才不敢忘。”梓安依言回答:“但陛下想讓奴才忘得,奴才已經把它們忘得一幹二淨了。”
謝南弦便笑:“你們這種人說話,都那麼無懈可擊嗎?”
“奴才不明白陛下的意思。”梓安抬頭,本想看看謝南弦醉酒的模樣,可入眼卻是一雙清冽的眸子:“朕的意思就是,朕之前告訴你,自從朕做了皇帝便不能生育的事你還記不記得?”
“……”梓安沉默,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隨後謝南弦似讓他不要害怕地拍拍他的肩:“朕想讓你記得,畢竟這件事朕想讓你去辦。”
“奴才聽命。”
謝南弦笑:“朕還沒說是什麼事呢。”
“奴才願為陛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梓安又行禮,在他看來,只要是不要他腦袋的事情,都值得一試。可隨後謝南弦的話卻讓他呼吸一滯。
謝南弦抬起梓安的下巴,引他去看方才他們飲酒的桌案,他們喝的酒壺旁邊還有一隻酒壺:“汐貴人為朕可謂是費盡心力,這壺酒你代朕帶給她,記住,你要親眼看著她喝下去,然後……”
梓安嚥了咽口水,在這樣寒冷的天氣裡,他的額角卻漸漸冒了冷汗。謝南弦看著他的眼睛:“朕相信你的能力,這件事過後,你就是安公子。”
好半天,梓安深深一拜:“奴才多謝陛下。”
梓安端著酒壺出去,恰好夜幕降臨,掌燈的宮人在宮廊上點起一盞盞暖黃的燈。
他想著許是因為喝過酒,他到了沁貴人門口時,還覺得頭昏昏沉沉的。沁貴人的宮女看見他,本來是要讓他回去,梓安卻輕易躲開她,直接進了內殿。
宮女慌慌張張地追進來,沁貴人只是從床榻上起身,沖她揮了揮手:“出去吧。”
隨後她嬌嗔地看著梓安:“你來做什麼?不怕被人看見嗎?”梓安勉強擠出一個笑:“我想來看看你。”
沁貴人一臉甜蜜地靠在梓安懷裡,她開始慢慢計劃他們的未來:“等孩子出世了,他會是大澐皇室的子女,母憑子貴,我也會被封為妃子。你不許吃味,因為這樣我才可以站的更高。等我們的孩子長大,我會想辦法把他弄到儲君的位置,到時候你我就什麼都有了……”
“方才陛下找我喝酒了。”梓安突然出聲打斷她,汐貴人不解,從梓安懷裡抬起頭,疑惑地看著他。
梓安深吸一口氣,他指著被他放在一旁的酒壺:“陛下感恩你的辛苦,特地讓我也帶了美酒給你嘗嘗,要我看著你喝下去。”
汐貴人掩唇一笑,將噴香的絹子砸在梓安懷裡,假意生氣道:“你和陛下喝酒喝糊塗了嗎?我現在懷著孩子,不能喝酒呢!”
梓安聽她說完,仍靜靜地看著她,汐貴人一開始還以為他是糊塗了,漸漸的她看著梓安沉浸個的臉,自己臉上的笑也慢慢僵硬起來,她小心試探地問:“陛下要我喝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