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容倒茶的動作一滯:“當真?珍妃沒有保住他?”
“不清楚。”梓安搖頭。
“你來找我就為了說這個?”華容問。
梓安自顧自喝了口茶:“我知道你私下裡還在計劃替流雲查真相,煬煥死了,能說出真相的人也死了,你就不要再想著這事了。”
“自然有其他方式。”華容不以為然。
“就算你把真相查出來,你以為被你拖下水的只有一個珍妃?”梓安問,見華容沉默,便知道華容已經知曉他的來意,自己也就起身離開。
華容知道自己查下去,雖說一定能查到珍妃身上,但珍妃之後便是裴衡……他覺得心裡難受,玲瓏進來時,他讓她退出去:“我想休息一會兒,若是有人來找我,你再進來叫我。”
玲瓏依言退下,但不等華容閉上眼睛,她便又叩響了華容的門:“容公子,有人來找你……”
華容揉揉額頭,起身:“是誰?”玲瓏指指外頭:“容公子去前殿看一下就知道了。”
華容朝前面看了看,隨後跟著玲瓏一起往前去了。
梓安出了攬月殿,他剛離開沒多久,突然有人叫住他,他回頭看見來人後,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道:“我知道了。”
梓安悄悄來到汐貴人的宮殿時,只看見汐貴人一個人端坐在內殿,見到梓安,她淡淡一笑:“梓安你來了。”
“你這麼著急讓我來,有什麼事?”梓安問,卻見汐貴人已經帶著眼淚過來,撲到他懷裡:“這段時間我都看不到你,你可知道我有多想你?”
梓安輕輕抱著她,臉上靜靜,看不出情緒來。好半天汐貴人才抽抽噎噎地坐下來,道:“我這幾日實在想念你得緊,你呢?可有想過我?”
梓安露出一個笑容來:“自然是想的,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他親自過去抱過汐貴人,手慢慢遊走到她的胸前,這時卻被汐貴人輕輕推開,她面色微紅:“不可以……”
梓安也在心裡微微鬆了口氣,他陪著汐貴人溫存一會兒,隨後問:“你可知道煬煥的事?”
汐貴人不答,她安靜地趴在梓安懷裡:“很快你就會知道了。”
梓安心裡微微覺得不安,但他說不清是什麼,等他離開汐貴人的住處,心裡突然“咯噔”一聲,想到汐貴人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只希望事情不是他想的那樣。
這邊華容到了前殿,看清來人後,他也覺得詫異:“芳芸?”
正是芳芸,她見了華容,便立刻跪下行禮:“容公子!”
“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嗎?”華容自然是記得她的。芳芸膝行幾步,道:“雲公子是被冤枉的,還請容公子給雲公子一個清白。”
“我如今也沒有什麼辦法。”華容嘆口氣,突然發覺芳芸身上的衣裳似乎已經不是之前那些綢緞,並且在這種寒冷天氣裡,她也只是穿了夾子,甚至沒有襖子,便不由問:“你如今在哪個宮裡?”
說到這裡,芳芸本來就通紅的眼睛立刻流下大顆大顆眼淚來:“雲公子得寵時便受到不少娘娘主子們的紅眼,自從公子死後,奴婢也就被派到了浣衣局,受盡了那些人的作踐……”
華容看到她的雙手已經長滿了破裂的凍瘡,不難猜出她過得定然不輕松,不等他說話,芳芸像是想到什麼,從懷裡小心掏出一塊絹子,開啟後是一條素色腰帶,她小心翼翼地將腰帶捧到華容面前:“雲公子告訴奴婢,若是活不下去了就把腰帶帶來給容公子看,芳芸求容公子救我一命!”
其實芳芸摸出腰帶時華容便決定了,他讓芳芸起來,道:“既然是他的囑咐,我自然不會不管你。你現在攬月殿住下,要做什麼就聽玲瓏的。玲瓏,你先帶她下去換件厚實的衣裳。”
芳芸之後便在攬月殿住下了,華容有時候會讓她來問一些事情,發覺她果然是個穩重得體之人,因此也有心提攜她,芳芸知道華容的意思,也越發表現乖巧,處處為華容考慮。
一日玲瓏伺候華容用飯,華容笑問:“我這幾日打算重用芳芸,你可有意見?”
玲瓏替華容佈菜,想了想道:“沒有,芳芸的確比我穩重不少,公子要把她留在身邊倒是百利無一害。”
“嗯。”華容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