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眉毛一揚:“陛下遇刺,自然和看顧獵場的官員脫不了幹系。臣妾已經命人將他們軟禁了,陛下可要親自審問?”
謝南弦握了握拳,道:“皇後,難道最要緊的不是該查出刺客是誰嗎?”
皇後一愣,隨後點頭:“臣妾只是想著興許這些人會有線索。”謝南弦一笑:“那就勞煩皇後替朕查一查了。”
其他人見謝南弦走近,又都再一次跪下:“微臣護駕不周,請陛下賜罪。”
“罷了罷了,若真要賜罪,怕是更讓朕頭疼。”謝南弦揮手讓眾人各自回去:“明日啟程回宮,都退下吧。”
眾人散去,唯獨皇後還看著謝南弦的背影,她的心裡突然生出一絲惶恐,方才謝南弦看她的眼神裡,明顯帶了殺意。
梓安沉默著扶著華容回去,玲瓏忙讓人下去準備熱水,待大殿只剩兩個人,梓安才開口:“你為何要去?”
“我……”華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梓安眯著眼睛:“你喜歡陛下?”
“怎麼可能!”華容下意識反駁,隨後他立刻看了看四周,壓低聲音道:“這次行動我看來毫無理智,陛下一出事,裴相定然躲不開,到時候定然弄得不好收場。”
“呵。”梓安輕笑,隨後他告訴華容:“其實你猜錯了,裴相根本沒有打算讓陛下死。”
華容一愣,梓安繼續說:“從一開始,裴相的目的便不是陛下。”
“那是誰?”華容問,梓安卻是不直接告訴他:“你會知道的。”
梓安離開後,華容開始陷入一種恐慌,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開始被裴衡排除在他的計劃之外?
直到玲瓏帶著人進來伺候華容沐浴,華容才稍稍回過神來。玲瓏捏著帕子站在浴桶背後,替華容擦背時不小心看到他背上還未曾癒合的傷口,然後繃了許久的眼淚終於嘩啦啦地流了下來。
華容感覺到背上有一兩滴水,回頭時被玲瓏誇張的眼淚嚇了一跳:“玲瓏,你,你怎麼了?”
玲瓏“哇”地一聲抱住華容:“對不起,都怪我沒有保護好容公子。”
華容覺得心疼又好笑,他拍了拍玲瓏的背:“好了好了別哭了,衣裳打濕了呢,小心著風寒。”
玲瓏還是哭,漸漸的她才覺得有些詭異,剛才光顧著自責傷心了,眼下自己抱著地容公子似乎是……沒穿衣服的?而且為了不讓玲瓏打濕衣裳,華容已經站起來了……
漸漸的玲瓏的哭聲小了下去,但是慢慢地換上了一種奇怪的碎碎念,華容仔細聽了,才聽到她唸的是“空即是色,色即是空”……
隨後自然是華容憋著笑坐回去,讓玲瓏下去換衣裳了。
夜裡謝南弦派人過來問了問華容的傷勢,華容讓人回話,自己打算好好睡一覺。玲瓏下去準備回宮的行李,本想再問問華容可還有什麼要收拾,卻見華容已經自己熄了燈,睡下了。她知道華容這幾日疲乏,因此也悄悄退下了。
華容半夢半醒間覺得有人到了自己的床榻上。
他以為是夢也不甚在意,不想那人的手卻慢慢環過他的腰,將他抱進了懷裡。熟悉的味道,華容只想此刻裝睡過去,身後的人卻有悄悄解了華容的腰帶。
“裴相……”華容低低喚了一聲。
裴衡低聲道:“我想看看你的傷,陛下說你傷的不輕。”
說到受傷,華容便立刻想起來謝南弦在危機時刻替他擋的那隻羽箭,心裡突然一堵:“我沒事。”
“對不起。”裴衡把頭埋進華容的頭發裡。
華容輕輕動了動身子,裴衡能感覺到他和華容的距離突然空了一些,冷風灌進來,讓他打了個哆嗦。
“所以裴相是承認了這次行動,是你籌備的?”華容說,聲音漸漸冷了下去。
裴衡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華容卻繼續問:“既然是裴相的計劃,為何梓安都曉得,我不曉得。”
“華容,你不要多想。”裴衡想解釋,但這牽扯的人太多,他此刻還不能明說。
華容終於脫離了裴衡的懷抱:“華容不得不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