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陛下是否喜歡我,難道你真的想讓我一心黏著陛下,讓陛下獨寵?”華容扶著玲瓏起來坐好:“後宮的人其實最該看得開,陛下從來不是誰唯一的人。”
玲瓏聽了華容話,又抽噎個不停:“奴婢總覺得公子的話有些不對,但奴婢嘴笨又說不上來……”
華容拍拍她的肩膀,問:“既然如此要不要一起先去吃個飯?”
“……”玲瓏揉揉眼睛,點點頭:“要。”
就在人人都羨慕沁貴人的福氣時,謝南弦在當夜卻叫了其他人侍寢。
謝南弦在殿中來回走了幾輪,總是對宮人吩咐:“去請梓安公子過來。”
“梓安公子?”宮人詫異。
謝南弦點頭,皺眉問:“怎的?不認識?”宮人忙搖頭,退下去請人了。
梓安被人叫醒,他不緊不慢地換了衣裳,想了想悄悄將一包藥粉塞進了衣袖裡。他握了握拳,無論謝南弦發現了什麼,到時候自己了結總比受刑來的輕松。
誰知到了寢殿,卻見謝南弦一身暗黃色裡衣,散著頭發坐在桌邊。梓安行了禮,問:“不知道陛下找梓安前來,有什麼吩咐?”
“朕只是睡不著,所以讓人請你過來。”謝南弦抬手,請梓安在下首坐下。
梓安謝了恩,笑道:“陛下要梓安做什麼?夜深了,若是還要喝茶恐怕更睡不著。”
“這倒不必,”謝南弦笑著擺擺手:“也不怪請你過來,陪朕說說話。”
梓安詫異之餘,還是道:“梓安嘴拙,怕是惹得陛下不悅。陛下有心事要說,為何不找後宮的各位娘娘,而且,不是還有容公子嗎?”
“讓朕煩憂的就是後宮之事,所以朕不知道該找後宮裡的誰。再來,有些事,朕不想讓華容知道。”謝南弦嘆口氣,梓安便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來,謝南弦想了想,道:“朕自登基以來,有裴相這樣的賢臣輔助,後宮有佳人相伴,可是,你可以知,朕還缺什麼?”
缺什麼?兵權?財務?勢力?梓安微微垂下眼睛,同時試探著去摸衣袖裡的藥粉。謝南弦最後咬了咬牙,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朕需要一個可以繼承皇位的太子。”
梓安一愣,隨後他僵硬地抬起頭,道:“這個,陛下,奴才給不了你啊……”
謝南弦也覺得自己沒說清楚,忙道:“朕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朕這些話憋了許久,實在不知道該找誰說了。”
“若是如此,”梓安也只能硬著頭皮建議:“可以請太醫院的人針對各位娘娘的狀況開一些調補身子的藥方……”
謝南弦側開眼,好半天才說:“太醫不是沒找過,只不過這個問題,似乎不在她們身上……”
“陛下的意思是……”話未說完,梓安忙跪在地上請罪,畢竟這可是一個事關皇室血脈的大事。
謝南弦讓他起來,尷尬道:“罷了,朕也沒想到就這麼說出來了,你聽後忘了便是。”
梓安謝恩起身,隨後兩人之間的氣氛越發尷尬起來,梓安只好請辭,謝南弦讓人送著梓安回去,等殿內只剩下他一人,他才拍了拍自己的額頭:“朕怎麼這麼蠢……”
燭火跳躍一會兒,慢慢熄滅,青煙消逝,又是新的一天。
冬獵快要結束,謝南弦抬頭看了看天色,寒風停止,這時候突然下了雪,細碎的雪花落下來,像是在半空舞蹈的白色蝴蝶。
他便想起華容來,華容喜歡素色,他若是站在這樣雪地裡,一定是好看的,因此他向宮人吩咐:“去請容公子來吧。”
宮人剛離開不久,前方的侍衛敲了鼓,示意出獵時間到了。謝南弦本打算再等一等華容,一旁的裴衡小心提著韁繩過來,道:“陛下,若是耽擱了時辰,怕是不好。”
謝南弦看了看隊伍,又見裴衡正看著自己,於是點點頭,道:“愛卿說的對,如此朕便先帶著眾位先走。”
一行人離開,裴衡走在最後,他往行宮的方向看了看,隨後才駕馬追了上去。
走了半路,雪下的越發大了起來,裴衡駕馬快了一些,一個不慎,人竟直接從馬背上摔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