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天伺候華容喝了藥,玲瓏端著藥碗出去,回來時正看見華容下床來換了衣裳,正打算翻窗出去。
玲瓏嚇了一跳,忙跑過去扯住華容的腰帶:“容公子你是要作死嗎?”
華容怕她扯壞身上的披風,只得不甘心地縮回來,道:“我只是想聞一聞外面的空氣,你不要那麼緊張啊。”
玲瓏還緊緊拉著華容的衣帶,華容不好意思地抓抓頭,然後蹦了蹦,笑:“你看,我已經大好了,再這麼憋下去我怕是會再生病的。”
“可是陛下吩咐了,要容公子休息。”玲瓏其實也想著出去,華容便緊接著勸:“放心吧,我也不讓你為難,我們就去瞄一眼,然後就回來。”
玲瓏再三確認只是瞄一眼後,跟外面的公公借了兩套衣服,兩人換上後便往獵場去了。
剛到獵場,正好碰見謝南弦帶隊出發。華容伸長了脖子,也只看見裴衡騎著黑色的駿馬離開的背影。
“來的太晚了。”玲瓏也只看到幾個馬蹄印。
華容點點頭,正說一起回去,不想突然覺得背後一冷,他下意識抱過玲瓏滾到一邊,兩人還未停住,一隻羽尾還在震顫的箭矢便出現在方才兩人躲藏的地方。
幸虧躲得快,否則怕是得命喪當場。
沒等玲瓏質問是誰,身後之人已經厲聲問:“大膽奴才,躲在這裡做什麼?”
一聽這個聲音,華容的頭不由大了好幾分,他回頭看見立在馬背上的皇後鈺芷,只暗道:冤家路窄。
他先按住要發脾氣的玲瓏,沖皇後行大禮:“華容參見皇後娘娘。”玲瓏一聽,也忙低下頭:“奴婢見過娘娘。”
“本宮說是誰?原來是容公子,”皇後冷笑,隨後把目光放在玲瓏身上:“果然是有什麼主子就有什麼奴才,你一個宮女穿著這身衣服到處跑,是把宮裡的規矩送進狗肚子裡去了嗎?”
“此事皆是華容的主意,與玲瓏無關。”華容微微側身把玲瓏護在身後:“請娘娘責罰我一人便是。”
皇後微微眯眼,片刻後道:“容公子筋骨有多好,本宮再清楚不過。聽說容公子還有病在身,那麼也就不要隨意再出來走動,早些回去吧。”說罷,皇後策馬離開。
華容倒不清楚這皇後為何突然放過他們,他轉頭去扶玲瓏,卻見平日裡大大咧咧的她,此刻卻是嚇得微微發抖,華容不由打趣笑她:“喲,山大王見了皇後娘娘也嚇成小猴子了?”
“山大王也母老虎……”玲瓏還沒說完便被華容捂住了嘴,他戳戳玲瓏的腦門,兩人又急忙往行宮去了。
“我就說我們不該出去的。”玲瓏光了窗戶。
華容重新躺在床榻上了,看著玲瓏道:“也沒什麼,左右不過一頓罰罷了。”
“她若是要罰也該罰我,容公子有什麼想不開的,要頂在我前面。”玲瓏一直在這宮中便是如履薄冰,人人自危,今日體會到華容對她如此關懷,一個沒忍住,又落了眼淚。
“罰你?你確定能吃得住皇後的鞭子?”華容笑說,玲瓏嚇得搖搖頭,華容便讓她快些吧眼淚擦幹淨:“這不沒什麼嗎?你不要哭了,我答應你,我不出去了,好不好?”
玲瓏抽泣兩聲,道:“我也不是害怕,只是覺得自己沒用,明明答應陛下說要保護你,沒想到一到關鍵時刻除了害怕,自己什麼也不會。”
華容終於下床,親自拍了拍玲瓏的肩膀:“玲瓏,你是我的妹妹,你是本就要依靠我的。”
玲瓏愣了一會兒,撲到華容懷裡放聲大哭。
傍晚謝南弦一行歸來,眾人用過晚膳後都回行宮休息,皇後讓人泡了茶來,自己親自給謝南弦奉茶:“陛下,今日臣妾在獵場看到了容公子,打扮得不倫不類,真是……”
謝南弦接了茶,好好的喝了一口,彷彿身上的寒也祛除不少,他聽此笑道:“朕知道這件事,雖然他偷偷來是他的不對,但所幸沒出什麼事,皇後也不必如此計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