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行。”梓安又擺手笑笑:“我如今只是一個奉茶的奴才,哪裡比得上容公子尊貴?再說流雲不在了,除了你,恐怕也找不到其他人了。”
“我不一定能做到。”華容悄悄握了握拳。
梓安無所謂地聳聳肩:“隨你吧,總之這是裴相的意思,我訊息已經傳到了,能不能做到是你的事。”
“我連皇後的身邊都去不了……”華容有些為難。
正準備離開的梓安卻是想起什麼似的回過身來,笑:“你若是真的沒辦法靠近皇後,你去找一個人,她一定能幫你。”
按照之前的場景,華容以為梓安要說“汐貴人”,但沒想梓安卻是淡淡開口:“珍妃。”
“珍妃?”華容詫異。卻見梓安點點頭:“就是珍妃,當初害你被皇後折騰得半死不活那個。”
廢話,他當然知道是那個女人,那個不動聲色便帶走了流雲生命的人。但是華容還是問:“為什麼是她?”
梓安笑著湊近華容,他在他的耳邊說:“因為,都是自己人。”
這句話無疑在華容心中炸出一個霹靂,珍妃是自己人?那麼為何她又要做那些事?華容問:“那她為何要陷害我?”
“因為那個時候她還不知道我們是一起的。”
華容又問:“那她為何要害了流雲?”
梓安還是笑著回答:“因為他知道我們是一夥兒的了。”
若是如此,那之前的事便能想清楚了。
珍妃用梓安給的勻氣散瞞過流雲,最後在尋了機會讓皇帝處罰流雲,自己也因禍得福,進封成了娘娘。
“你們為何要如此?”華容看著近在咫尺的梓安的臉,第一次覺得這般陌生。
梓安同樣壓低了聲音回答:“裴相一直在強調,他的身邊不需要無用的棋子,更何況流雲這顆棋子不僅背叛他了,還被其他人給吃下去了,他又怎得容得下?”
“可是……”
“行了,我也不能跟你多說,你自己看著辦。”梓安斂了神色,正要出去,卻還是開口:“那茶真的是用來醒酒的,我看你也喝了不少,若是不想待會兒頭太疼,自己記得喝一些。”
說罷不等華容反應過來,他自己先走了。華容只好呆呆地坐回桌案,看著還在冒熱氣的茶,自己輕輕倒了一杯,捧在手心裡,卻也不喝。
他腦子裡倒沒什麼皇後、練兵的事,只滿腦子都在想珍妃當時是如何在裴衡的默許下,殺了流雲的真相。
雨是傍晚下起來的,華容坐在帳篷口,偶爾有雨滴飄到臉上,自己也渾不在意。直到有人在背後握住了他的肩膀:“傻愣愣的,在想些什麼?”
“陛下,”華容回過頭去,道:“你醒了。”
“嗯,聽到下雨的聲音了。”謝南弦也不顧及形象,在華容面前伸了個懶腰,道:“朕許久不曾睡得這麼舒服了。”
華容便附和著笑笑:“是啊,華容方才就在想陛下今日不會就在這帳篷裡睡過去了吧?”
謝南弦笑笑,把頭放到華容脖子上:“只要有你陪著朕,有何不可?”
華容能感受到自己脖子上的腦袋慢慢地變得不正經起來,謝南弦側頭去吻他的脖子,華容正想著要如何推開,梁公公已經到了外面:“陛下,看來今兒這雨是不會停了,還請陛下去行宮休息吧。”
謝南弦只好不甘心地放開華容,他捏了捏華容的鼻子,無聲念道:“看朕晚上怎麼收拾你”,隨後也自己先出去,道:“看來是天公不作美,梁公公,讓大家都去行宮避避雨吧。”
這雨下的纏綿,到了夜裡依舊淅淅瀝瀝的,謝南弦在自己的宮殿裡設了宴,各位大人都在,華容覺得疲乏,自己縮在行宮裡不肯出去。
玲瓏不知道從哪裡找了個鍋子,備了一些青菜肉片,主僕二人一人一壺小酒,倒也吃得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