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容和玲瓏皆一愣,玲瓏更是一不小心就噎住了,華容一邊要接駕一邊要幫著玲瓏順氣,這才真是忙不過來。
謝南弦在門外等了一會兒也不見人出來,一旁的公公打算再報一次,謝南弦卻抬手止住他:“不必了,朕親自進去看看。”
一進去就看見玲瓏翻著個白眼,華容一手替她拍背,一手端著茶水到玲瓏嘴邊。二人好容易停下來,卻見一旁的謝南弦已經站了許久。
華容忙帶著玲瓏行禮:“參見皇上。”
謝南弦走過去,親自扶起華容,沖他笑了笑卻又看向玲瓏:“朕要你伺候容公子,你倒好,反過來讓容公子餵你喝茶?”
玲瓏羞得面紅耳赤。正要爭辯卻又見謝南弦的目光已經放在了桌案上的兩只碗上,忙急著說:“容公子喜歡一個碗裝菜一個碗喝湯!”
華容苦笑著搖搖頭,謝南弦也忍不住笑起來:“那咱們容公子真是稀奇,喝湯只喝素菜湯,吃菜這雞鴨魚肉卻是一個沒放過。最講究的,吃個飯還得備上兩副筷子呢。”
玲瓏這下才哭喪著臉:“奴婢知罪,是奴婢管不好自己好吃的嘴,請陛下處罰奴婢吧。”
華容也看不下去了,他道:“是華容硬要玲瓏陪我吃飯的,陛下還是不要在戲耍她了。”謝南弦點頭說好,又轉身故意嚴肅對玲瓏道:“既然容公子這般為你說話,那朕也就不追究你了。”
玲瓏忙沖華容謝恩,華容讓她起來:“跪著做什麼,地上涼,小心受風寒。”
玲瓏起身,兩隻眼睛左右看了看,立刻讓人跟著她一起撤了晚膳,道:“夜深了,奴才們不打擾容公子和陛下入寢了。”
說罷,幾個人收拾的飛快,連忙出去了。
華容本想讓玲瓏等一下。誰知她已經跑到外面。還輕輕把內殿的門給關上了,華容不由笑道:“這就是陛下賜給我人,你也看見了,迷迷糊糊,我不奢求她幫我做什麼,只要不惹禍就阿彌陀佛了。”
謝南弦看著眼前的華容,也笑:“哪裡的話?朕覺得,這玲瓏有時候倒是挺聰明的,比如,現在……”
華容忙躲開謝南弦的眼神,問:“今日本是珍妃娘娘的好日子,怎麼陛下不陪珍妃,到我這兒來了?”
“今日是珍妃的好日子不假,但是,也是你和朕共同的好日子。”謝南弦抬手撫上華容的臉:“還疼嗎?”
“不疼了。”華容側了側臉,謝南弦卻更近了幾步,他說:“你說不疼,但朕看著卻是比自己捱了這一巴掌還難受。”
他說完便曖昧地靠近華容,華容來不及躲,正好被他摟進懷裡,他看見華容微微顫動的睫毛,心裡某一處也跟著燥熱到不行。
誰知不等他下一步動作,華容便已經抓住了謝南弦放在自己腰際的手。華容沒說什麼話,但拒絕的意思卻是不言而喻。
二人就這麼僵持著,一旁的燈裡傳出“噼噼啪”的炸響聲,後來便漸漸熄了,出了兩人的呼吸聲便只有窗外一陣陣風穿過長廊的回響。
謝南弦終于堅持不住,他收回手,道:“睡吧。”
華容還愣在原地,謝南弦無奈地戳戳他的額頭:“都這麼晚了,你不會還要趕朕走吧?華容,你真的那麼狠心嗎?”
華容只好點頭,下一刻卻被謝南弦橫抱起來往床榻走去,他還來得及掙紮,謝南弦就已經將他溫柔地放上去,道:“別動,朕不會對你怎樣,朕可以等……”
聽此,華容倒也沒有再動,他和謝南弦一人躺了一個枕頭,過了好一會兒他聽見謝南弦問:“華容,你睡著了嗎?”
“回陛下,沒有。”華容小心回答,卻聽見一旁謝南弦動了動,然後沖他側著身子躺著。
“既然沒睡,你就陪朕聊聊天吧。”謝南弦輕輕道,似乎笑了一下。華容便問:“陛下想聊什麼呢?”
“嗯,就隨便說說話,朕每日都聽那些個大官忠臣進諫,雖都是為國為民的話,但卻沒有一個願意跟朕說說心裡話的。”謝南弦道,忍不住嘆了口氣。
華容雖不能體會謝南弦的哀愁,但無人談心的煩惱他也是有的,便安慰道:“這便是天子與平民的區別吧,陛下是九五之尊,是真龍天子,許多時候自然和我們是不同的。”
“不不不,或許之前得罪許多皇帝是如此,但朕不是這樣。”謝南弦看著華容的側臉,他說:“我在前朝要聽那些個忠臣的話,到了後宮因為國庫的原因也要對皇後處處禮讓三分……華容,你會不會覺得朕真是沒用?”
“陛下為何會這麼以為?”華容想了想,道:“陛下哪怕是處在這樣的環境裡,依舊把大澐治理得很好,這已經能說明陛下是一個好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