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雲苦笑道:“珍嬪娘娘賜教,流雲不敢忘,他日再好好報答。”珍嬪抬袖一笑,道:“雲公子在說什麼?我替雲公子鏟除了那個禍害,你不謝我便罷了,這話裡有話的,讓人聽了真是寒心。”
流雲想走,珍嬪卻又攔住:“雲公子,你可別說你往大殿跑,是為了找陛下救人?”
“珍嬪娘娘也說了,陛下對華容有意,如今不會見死不救的。”
珍嬪笑著搖頭,道:“有事是有意,但救不救人是另一回事兒。陛下能登基,雖說是裴相佔了大功,但這國庫卻是皇後母家替陛下裝滿的。你覺得比起這個,陛下還會在乎一個男寵奴才?”
“還有,此刻你要真去求了陛下,無論如何你都會讓皇後記恨,這般吃力不討好的事,你又何必去做?”珍嬪不愧是個中高手,她將這些事慢條斯理地說完,彷彿聊得不是相關華容性命的事兒,她微微笑著,抹成鮮紅色的嘴唇像是染了一層鮮血。
見流雲愣住,珍嬪笑意加深,隨後她又小聲對流雲說道:“雲公子,其實你根本沒有你自己心裡想的那麼願意去救人,在這宮裡,良心和感情是最沒用的東西。”
說罷她搖搖曳曳地走了,就流雲一人站在原地。
謝南弦下朝,等百官退出去後,他走下龍椅,到裴衡面前:“裴相,朕今日可有說什麼不對的?”
裴衡笑著搖頭:“陛下英明神武,怎麼會有不對?”
謝南弦便點點頭,道:“既然裴相都這麼說了,看來朕這個皇帝也沒那些人說的不堪。”
“陛下是真龍天子,那些個愛說閑話的蠢人又何必放在心上。”裴相注意到自己正跟著謝南弦並肩而行,忙微微退後幾步,錯開了位置。
謝南弦自顧自地說著:“不放在心上不行啊,那些人說,朕是一個傀儡皇帝,受人操縱治理政事。可是朕不過是同裴相你親近一些罷了,除此之外還有誰更操縱朕呢?你說是也不是?”
“這幫刁民出言不遜,簡直膽大包天。”裴衡道,去看謝南弦的神色,卻見他依舊一副無辜的樣子,實在捉摸不透。他知道以後等謝南弦羽翼豐滿,將會更難操控,看來有些計劃不得不提前進行了。
謝南弦意味深長地笑笑,率先出了大殿,剛走下漢白玉的石階就看見一旁的流雲。
“求陛下救救華容。”流雲立時就跪下了,將事情簡單說了一遍,道:“流雲找不到其他人了,想來這也是皇後娘娘的一個誤會,還請陛下去救救華容吧!”
謝南弦來不及聽完,已經提步往皇後宮殿去,流雲站不起來,等他看著謝南弦的背影消失在轉角,才注意到一旁還站著裴衡。
“見過丞相。”流雲下意識行禮。
裴衡扶起他,道:“如今你是雲公子了,應該是我向你行禮。你能有今天是你的福氣,切記時刻注意儀態。”
“是。”流雲點頭,端正站好了。
裴衡看著他,問:“你方才說,華容被帶走了?為什麼被帶走?”
流雲沉默,個中理由自然不敢開口,裴衡便道:“華容出事最好與你們無關,否則你和梓安都逃不了。”
裴衡離開,立刻便讓人下去查究竟怎樣了,他坐在轎子裡,心裡不安得很。
這廂謝南弦剛到皇後宮殿門口,就看見侍衛架著華容出來。看樣子應該是昏迷過去了,謝南弦正要上前檢視,皇後已經走了出來:“陛下要去哪裡?都到了臣妾門口了,還要走嗎?”
謝南弦回頭看了看,臉上換了一副笑容向皇後走去:“朕下了朝便趕過來了,急著來見你。”
皇後笑笑,將謝南弦帶到內殿,笑道:“什麼時候,陛下跟臣妾說話也變得這麼敷衍了事了?”
謝南弦握了握拳,道:“你不該罰他。”
“為什麼不該罰?就因為他是陛下的心頭好?”皇後認真的看著謝南弦的眼睛,謝南弦微微側過頭,弦頓了頓,道:“其實都是誤會,是朕允許他進來的,朕一早便同意了。”
“可是陛下沒告訴過我,陛下的決定我從來都不知道。”皇後笑,一雙眼睛裡都是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