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必太感動。”蕭容在彎折右手手臂至身後的時候不小心觸動了傷口,皮肉撕裂的疼痛再一次狠狠地貫穿她的意識,一如她此刻痛楚難言的心,“玄奘,你放心,朕雖心悅你,但決不至於強迫你留下。朕乃堂堂一國之君,決不至於為區區兒女情長而傷悲難過。你想做什麼,便去做吧。”蕭容一面說著,一面迅速取了椅塌上的一件紅色錦袍蓋在了她的右手手臂上,遮住了右手手腕處鮮血蜿蜒的傷口,然後迅速朝寢殿出口處走去。她怕她再不離開,她就瞞不住這手腕上的傷口了。她雖是心悅他,可也絕不要借這傷口來博取他的同情和憐憫,他既心繫佛門,就讓他了無牽掛地離開吧。
三日後,玄奘身體完全恢複,便朝蕭容請辭離去,蕭容答應了。
玄奘師徒與關筱音臨行之時,蕭容在一個宮女的陪侍下前來相送。今日的她未穿帝王之服,而是穿了一件煙籠海棠百水裙,清靈雅緻,靈動嫣然,一如那日涼亭中初見時的她。
“陛下。”玄奘朝蕭容微微屈身,道。
蕭容在宮女的攙扶下緩緩走向玄奘,朝他微笑道:“玄奘,朕祝你早日取得大乘佛法,普渡眾生,救濟萬民。”
“謝陛下。”
“對了,朕有一物要送予你。”蕭容說著習慣性地彎折右手手腕至自己的腰間,可是手腕一動,蕭容便瞬間感覺到了一陣撕裂般的疼痛,額間的秀眉不禁微微擰起。
看出了蕭容的異樣,玄奘忙道:“陛下,你怎麼了?”
“沒事,昨日用右手作畫,畫了太久的時間,以至於今日還有些痠痛。”蕭容說著,用左手伸至腰間取下懸於腰帶上的那塊金牌,遞給玄奘,“玄奘,這塊金牌代表了我國皇室,今後你至他國,若遇到危難,便亮出此牌,他們便會知曉你與女兒國皇室有重大幹系,不敢輕易動你。”
“阿彌陀佛,此物既如此重要,貧僧又怎能拿呢?陛下還是收回吧。”玄奘朝蕭容道。
“玄奘,你若是還當我是朋友,就收下它。也許在未來的取經途中,它可助你一臂之力。”
“既然如此,貧僧便謝謝陛下了。”玄奘接過蕭容遞予他的金牌,微微屈身作謝。
“玄奘,在離開之前,你能不能叫我一聲容容,而不是陛下......”
“容......”玄奘啟唇,卻終是無法念完那個名字,“陛下,這不合禮法。”
蕭容聞聲無奈地笑了笑:“無事,玄奘,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
“陛下請說。”
“玄奘,你會記得我嗎?”
玄奘聞言,微微一愣,隨後低首念道:“阿彌陀佛。”
蕭容聞言,眸中劃過一絲淡淡的失落:“你走吧。”
“貧僧告辭。”玄奘朝蕭容微微屈身道,隨後便與悟空、關筱音、八戒、悟淨一同離開。
看著玄奘逐漸遠去的背影,蕭容緩緩伸手扶住疼痛無比的右手手腕,伴隨著手腕處劇烈刻骨的疼痛,禦醫的話漸漸浮現於腦海。
“陛下,你的右手被利石傷至筋骨,本就已經是不輕的腕傷了,你卻還強撐著手腕上的傷揹著唐玄奘走了一夜,恕老臣直言,你的這隻手臂......怕是已經廢了,以後......可能再也不能作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