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豔骨離開後, 帶著王宮禁衛軍外出尋救玄奘的蕭容在四處搜尋了一個時辰後,終於在山林間找到了昏迷不醒的玄奘。只不過蕭容為了加大搜到玄奘的機率,讓禁衛軍各自分散搜尋, 不必跟著她, 所以蕭容在找到玄奘的時候,身邊並沒有一個侍衛。
“玄奘, 你沒事吧?”蕭容跑到玄奘身邊,擔憂地道, 可面前的玄奘已然昏迷不醒, 又怎能回答她呢?
“玄奘, 你放心,我一定會救你回王宮。”蕭容對面前昏迷不醒的玄奘堅定地道。話落,蕭容便將玄奘的兩隻手臂搭到了她的肩膀上, 然後,她咬牙用力背起了玄奘的整個身體。
即便蕭容作為皇儲,自幼學習騎射,可是她如今畢竟還是一個十七歲的少女, 再加上自幼錦衣玉食、尊榮無限,從未做過什麼粗活,於是, 背起玄奘後,走了沒幾步,蕭容便狼狽地摔倒了。
摔倒時,玄奘從她的背後向右側滾落, 而不巧的是,右側的地面上正好有一塊銳利的堅石,幾乎是出於本能地——蕭容伸手擋在了那塊堅石前,讓玄奘滾落的身體恰好壓在了她的手臂上。玄奘身體的重量將她騰空的手臂壓了下去,恰好壓在了那塊冷硬的堅石上,銳利的石鋒狠狠地嵌入她的皮肉,在她白皙的手腕上劃刻出一道深刻的傷痕,頃刻間便有殷紅的鮮血自傷口處蜿蜒流淌。
蕭容咬牙忍住疼痛,以巾帕在傷口處作了粗粗的包紮後,便再次背起玄奘朝王宮走去。
玄奘的身體並不重,可他的重量對於一個金枝玉葉的十七歲少女而言,仍是較難承受的重量。蕭容就這樣咬牙揹著玄奘跌跌撞撞地在漆黑無光的夜裡走著,一路上,她不記得她揹著他摔倒了多少次,但可以確定的是——每一次,她都不曾讓他受傷。
就這樣步履艱難地走了一夜後,蕭容終於揹著玄奘來到了王宮。
“陛下,您的手......”看守宮門的侍衛擔憂地看著蕭容手腕上包紮著的已經被鮮血染透的巾帕。
“朕沒事。”蕭容面色蒼白地道,“宣朕口諭,傳禦醫,救玄奘。”
蕭容將玄奘帶到寢殿後,命禦醫為他診脈,聽禦醫說玄奘身體沒有大礙後,蕭容的一顆懸著的心才落了下來。
玄奘被蕭容放到了她的禦床上,蕭容坐在他身畔,默默地守著他。
夜色漸深,本就已倦極的蕭容終於支援不住睡在了玄奘的胸前。
翌日,晨曦初露,玄奘緩緩地睜開了眼睛,映入眼簾的是陌生的寢殿......和睡在他胸口的蕭容。
“陛下......”玄奘控制不住地出聲喚道。
蕭容聞聲迷迷濛濛地睜開眼睛,見玄奘醒了,那略顯蒼白的臉容瞬間顯露欣喜之色:“你醒了。”
“陛下,貧僧怎麼會在這裡?”
“這裡是我的寢殿,我昨夜將你揹回來後,便將你放在我的床上了。”
“阿彌陀佛,罪過罪過,貧僧怎麼能睡在陛下的禦床上?”玄奘忙起身,想要離開這張只有國王陛下才能睡臥的禦床,可玄奘剛一動身,便被蕭容按回了禦床上。
“你身體初愈,不要亂動。”蕭容朝玄奘關心地道。
“謝陛下關心。”玄奘似是在刻意躲避蕭容的目光,此刻,他縱是再木訥,也該看出蕭容對他的情意了,未免蕭容繼續泥足深陷,玄奘對蕭容認真地道,“陛下,貧僧早已遁入空門,心中除了我佛,再無其他紅塵事。而且,貧僧此生早已立下宏願,只要尚有一息,便要前往西天取得真經,普渡眾生。”
“我知道......”蕭容一面答道,一面悄悄地將受傷的右手手腕藏到身後,“玄奘你知道嗎?其實,從我從山林間救你回來的那一刻,我就忽然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喜歡一個人,未必要將他留在身邊,只要他開開心心地做著自己喜歡的事,其餘的一切,都不重要。”
“陛下......”玄奘目露動容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