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二老太爺擦淨嘴角感嘆道,“怎麼也得一年吧。禹琛可真是不小了,我又沒有第二個孫女給他。”
“祖父好偏心。咱家那麼多未曾婚配的哥哥,您老一個也不管,倒操心三表哥的婚事。”
“這不是範老夫人那邊不好交代嘛。”原本兩個老人家達成默契的婚事,唉,皇上一槓子插進來......
穆凝湘接過濕巾子笑個不住。笑完,低聲湊到老太爺耳邊:“姨外祖母沒跟您提呀,三表哥已定下啦!就是孫女的好友許七小姐。”
許青嬋常來找她玩,一次範老夫人剛好也在,拉著許青嬋的手聊了好久,穆凝湘瞅見老太太眼裡都是歡喜。後來範家果然找媒人說親,還是許青嬋羞答答地告訴她的。
穆凝湘當然歡喜。不過最為歡天喜地的還是季元湛,擊掌贊嘆這是一對如意眷侶,還表示要給新人送厚禮。話說......他歡喜個什麼勁兒。
穆二老太爺端起熱茶呷一口,“青嬋丫頭我記得的,懂事嘴甜還熱心腸,是個好孩子。你們這下成了姑嫂,這是一輩子的緣分吶。”
“對對。從梅州好到燕州,將來禹琛表哥成了家會搬到京城去,那我們又可以在京城見面。我和許七小姐算是‘一路相好’啦。”
近來好事不斷,她覺得錢慧雨和許鉉似乎也要成一對了。這事她和許青嬋都心照不宣。如果真成了,京城的好友又多一個。
提起梅州,穆二老太爺臉色一冷。湘丫頭的外祖父,那個不知廉恥的老頭子還安安穩穩地待在那裡,皇上對他這麼好做啥!
楚老太爺臥病久矣,但還是活著。皇上只處置了參與謀反的楚奕鈞,楚家其他人都不曾連坐。
穆凝湘看懂了祖父的表情。她沒有說話,將炕桌收拾幹淨,拿了個玉刮板,像往常一樣給穆二老太爺輕輕颳著後背。
季元湛其實另有用意。於公,他經過了周密調差,確定謀逆者確然只有楚奕鈞,而不得人心的連坐制早已被他廢除。於私,這才是對楚家那些居心不良之人最好的交代。
長孫犯下重罪,楚家無資格位列貴戚,依然只是個江河日下的大戶人家。嚴知府得了皇帝交代,並不抬舉楚家人,若有犯法,絕不姑息。未來皇後的光他們沾不到一星半點。
楚老太爺百病纏身,只有楚老夫人惡聲惡氣地伺候。楚家兒孫們毫無建樹,成日鬧著分家。他躺在床上無法動彈,只能眼睜睜看著家業一步步走向凋零。
誰又能說,這不是曠日持久的懲罰?穆二老太爺自然也是明白這點的。
“真舒服。每次湘丫頭給我刮背啊,我老頭子都覺得又年輕了幾分。”
“以後孫女也會多來陪您的,祖父要老當益壯呀。”
“這還用說!”
……
確定婚期之後,接下來的日子,對於朝夕相處的情侶稱得上是煎熬。
情不自禁的年輕帝王總在千鈞一發之際被潑冷水,穆凝湘也背負了無數句“餓”狠狠的暗示,無非是新婚之夜他如何將她吃得渣都不剩。
所以,那一日來臨時,她忐忑到恐慌。
“唔......尉、尉霆,你輕點兒!”
他飲了不少酒,來勢洶洶。偌大的鳳楹宮裡,她繞著層層帳幔躲他,沒多久就被他連同嫣紅輕紗一起捉在懷裡。
“狡猾的小狐貍,都什麼時候了還躲,我看你往哪兒跑。”
熱意夾雜著酒氣噴在耳後,那人將她堵在一扇高大的紅髹屏風前,從背後扣住她的腰,恨恨地啃咬她的後頸。
“嗚。”她雙手發顫地板著屏風上雕刻的描金雲龍,被他的動作刺激得差點摳下紅寶石鑲嵌的龍目。
“說,你跑什麼跑?”季元湛雙手向上侵襲,同時以牙齒咬下她鬢上的玉簪。
滿頭青絲如瀑般垂落,幽幽芳香令他更覺痴狂,垂涎已久的玉人兒就在懷裡,他怎麼能忍得住。兩只大手越來越不分,再也不要像平時那樣淺嘗輒止!
滾燙的掌心貼住嬌嫩肌膚,穆凝湘嚶嚀出聲,“你捏疼我了......我為什麼跑,還、還不是被你嚇的!”
“我怎麼嚇唬你了?”他放輕動作忍耐地問,“才剛你一看見我就像見了鬼似的,尖叫一聲就亂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