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受了罰,他本想去宮裡找做淑妃的祖母想辦法,可父親要他老老實實待家裡避風頭。
“又沒讓爺禁足,”寇嬌鶯用了大力,把季元洪服侍得很舒服,“爺總可以拜訪友人吧,難不成還要畫地為牢了。”
“友人?畫地為牢?”
“嘻,爺成日說什麼有所為有所不為的,妾想忘記都難。”
季元湛忽然明白過來。
對呀。他在皇祖父心裡就是個小有能力,然而卻好風月、愛交際的紈絝,現在他的父親受挫,皇上懷疑賢王有逆心,他更應該扮好自己本來的角色。
皇上一定使人盯著王府。他必須做點什麼,不然,皇上的疑心會更重。
出去走走。不是去泡青樓,而是結交一些“新”朋友,比如,現如今忽然變得廣受歡迎的穆二老太爺。
靖平伯府是不行了。穆二老太爺這清貴門閥亦出了幾位官員,做著戶部侍郎的範老爺和他們又是姻親。此次奸黨案裡穆家官員全部安然無恙,穆家成了避風港,現在大家都恨不得說自己與穆家交好。
“我去穆家作客,這合適嗎?”季元洪思索著,不知不覺說了出來,“跟風可不太好。”
“怕什麼,爺總不至於去拜訪汪老爺及其故舊。”寇嬌鶯掩口笑,“對了爺,前幾日聽瞿姑娘說,穆二老太爺最寶貝的孫女兒快十五歲了呢。有這生辰禮做敲門磚……嘻嘻。”
寇嬌鶯不知道,這是瞿姝薇故意透露給她的。
瞿姝薇那天在穆家巷被範禹琛搶白數落一頓,心裡就記恨上了他和他身邊的少女。後來她跟瞿姝蓮說這事,姐妹倆一合計推斷出來,那小姑娘準是穆凝湘。
“範公子這麼護著的只有範家姻親,那就不會是靖平伯府的小姐,怪不得弔唁沒見著她。”
二老太爺只一個孫女,可不就是穆凝湘嗎?瞿姝薇正愁沒處發火,一掌拍上羅漢床:“沒良心加不知好歹的丫頭,她回燕州還是姐夫護送呢!”
“應該是吧。”瞿姝蓮想著季元洪色迷迷誇贊穆凝湘的樣子,酸溜溜地說,“算了算了,你姐夫對她印象不錯。”
瞿姝薇聽得更生氣,這不是狐貍精嗎?
她忽然想到一個惡毒的主意。
靖平伯府男丁將絕,有傳聞說,皇上有意將靖平伯的爵位轉賜穆二老太爺。而穆家現在這麼受歡迎,穆凝湘的價值就很高。
……可以利用。娶在季元洪身邊,能為姐夫增添不少光彩。
等賢王繼位,姐夫做了太子,太子妃會好好地“感謝”她這位可以被雪藏起來的側妃。姐姐的手段,那是高明得很。
瞿姝蓮在瞿姝薇的眼睛裡看到了同樣的意念,姐妹倆會心一笑。
於是,瞿姝薇就借寇嬌鶯的口,向季元洪灌輸這個想法。
季元洪馬上會意。
“十五歲了,”他撫著寇嬌鶯搭在他肩上的柔荑,“到了及笄之年啊。”
可以說親了。但是,不能求皇祖父賜婚,最好能做成他對穆小姐一見鐘情的樣子……這個度得把握好。
跟風就跟風。大家都去捧穆家,他這樣做別人也能理解,皇祖父不會反感。
“妾聽說穆小姐真容極其清麗可人。”寇嬌鶯狡黠地笑著,“妾曾和她一輛馬車,竟看不出那是刻意裝扮的。穆小姐心靈手巧,說話又有趣兒。”
季元洪想起在酒樓看見的白衣少女,不覺恍然大悟。那才是她本來的樣貌,“好狡猾的丫頭。”
“是個有趣的小姑娘……爺自己掂量唄。”寇嬌鶯低頭抱住他的脖子,吐氣如蘭。
季元洪轉身拉她入懷,哈哈大笑,“嬌鶯真是爺的解語花。”
……
季元洪進行了一番準備。給穆凝湘的生辰禮,除了兩匹色澤鮮亮的宮緞,他還精心挑選了一對玉佩,雕成大雁的形狀。
不多不少,既不失天家體面,又不至於昂貴得嚇壞穆禦史,還蘊含著美好的求親意味。
季元洪很滿意。禮物還是和瞿姝蓮一起挑的,對於這次拜訪的內涵,他不說她也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