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張開雙目,神情又恢複了平靜。撩起衣袍離開看臺,片刻即回,誰也沒在意,還以為他剛才方便去了。
看臺外圍,初一和十五悄無聲息地離開。
......
州學的貴賓廳,溪芸郡主靠在軟榻上,手捧一杯薄荷蜂蜜茶,心不在焉地盯著牆上掛的太守騎射圖。
怎麼還不結束。她拿了元洪哥哥的牌子進來,雖然能享受優待,可這裡哪能跟王府比。
想想等下要做的事,有點害怕。到底要不要這麼幹?嫁人可是一輩子的事兒。
腦子裡馬上浮現出這樣的畫面,婚後她一趟趟辛苦跑青樓,像個潑婦一樣把趙則鴻從那些狐貍精的被窩裡拖出來……
溪芸郡主打了個冷戰,舉起杯子灌下去大半。
還是不要了。許鉉比趙則鴻好百倍,哪怕她現在不喜歡他,日子久了總會有感情的。
即使她成功“下嫁”的方式不怎麼光彩。
白穎柔給她出了三個主意,果然是上中下各一。
上策,走正常途徑。找人吹風,在慶怡王爺跟前誇贊許鉉,千方百計引著王爺朝女婿那方面考慮。郡馬家世略低沒關系,有才有貌有品就行。而如果許鉉這次考得好,王爺那裡更好說話。
但溪芸郡主不滿意。這也太曲折了,還要等很久。萬一在等的時候父王被母妃說服了呢?母妃只想著趙則鴻啊,那是實打實的榜首才俊。
白穎柔又出了中策。中策的手段就不大上臺面,找個人多的場合,讓大家看見許鉉身上掉下她的東西。
比如繡著她小字的手帕,她喜愛的發釵、錦帶,能表明宗室身份的玉佩之類。
另外,必須要安排一個能“認出”這些東西的人,把這事馬上宣揚開來。
許鉉會辯解,不知道誰放在他身上的。這時那人就要煽風點火,把事情說成是許鉉偶然撿拾了郡主的失物。
明明知道是郡主的,不還給王府,戴在身上這是為何?大家都會想,許鉉不知何時見到了郡主,對郡主滿懷思慕,但懾於門第差別,不敢提親。
然後再安排人去許家長輩那裡吹風,許家不提親也不行了,郡主的名聲已經被他們兒子毀了嘛。王府這邊,王爺王妃可能會不高興,經過同樣的造勢,也會慢慢點頭。
至於那個場合,就現在也不錯,等會兒比完了,武試考生換衣裳,多好的機會,一下子就看見了。
但這個法子要用的人更多,其中也充滿變數,溪芸郡主還是不滿意。
所以,還有下策。簡單,就是下作了些。“下”得名副其實——
給許鉉下藥,讓大家看到他輕薄她。
考完試督學大人會在州學宴請所有考生,當然就要飲酒。淘氣的郡主溜來州學玩耍,被喝醉的許鉉看見……
生米煮成熟飯,王爺再怒也沒辦法,只能把女兒嫁給許鉉。
這個法子對許鉉和許家傷害巨大,溪芸郡主卻覺得好,因為它立竿見影。只要符合她的利益,別的她不在乎。
所以,今天她打扮得格外妖嬈,掛的香囊都放了點特殊的東西,白穎柔說男人不喝酒沒吃藥深嗅幾下都會想入非非。
“要及時脫身。”白穎柔囑咐,“讓大家看見許六公子和你有親密舉動就行了,郡主自己可得把持住。過猶不及,壞了宗室貴女身子,皇上知道了會大怒的。”
忽覺房裡悶熱。溪芸郡主把荷包摘下放在一邊,搖著扇子走出去。
走廊盡頭掠過一個側影,看著有點眼熟……
楚大公子?溪芸郡主驚訝,白穎柔的夫君作為已中選考生應邀觀摩武試,並參加試後的宴飲。只是,他在追蹤誰呢?好像很激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