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聲音低沉而戲謔:“牡丹乖乖,這是不肯給我嗎?”
女子吃吃笑著:“瞧您說的。牡丹從頭到腳,從裡到外,都是魏爺您一個人的,但凡魏爺開口,牡丹倒身奉承......”聲音越來越低,直至什麼也聽不見。
穆凝湘咬牙切齒地去撿地上的衣服。來人家裡唱戲還趁機偷歡,兩個都不是好東西!氣死了,她還叫那個男人親了一下,好想把嘴切了。
可惡,這兩個人愛怎麼浪怎麼浪去,但現在她急著取回自己的衣服,等下楚奕鈞發現她不在馬車裡,杜鵑要怎麼圓話。
室內正上演旖旎一幕。紗幔低垂,屏風後的光線黯淡而曖昧。牡丹斜靠著牆,媚眼如絲地望著楚尉霆,雙手輕輕解釦,不一會兒就脫得只剩胸衣褻褲。
“哪裡都沒有哦,魏爺,你也看到了。”牡丹摟住楚尉霆的脖子,貼著他耳朵悄聲嬌笑,“等下她們就回來了。可得抓緊,春宵一刻值千金呢。”
張開嘴去咬他的耳朵,被楚尉霆捏住腮幫子拽離些許。
“嘶,疼哪,爺輕點兒。”牡丹嬌嗔。
“我家牡丹真是長本事了。”楚尉霆松開手,撚弄著指尖沾染的油彩,“忒也淘氣,次次都叫爺窮找一通。”
“嘻嘻嘻,找什麼,奴家不就在這裡嘛,隨爺肆意取用便了。”
“我來猜猜,這次在哪兒?”
“爺自己找嘛。”
楚尉霆上下打量,嘴角忽地掛了絲笑容。
牡丹只覺眼前一花,楚尉霆指尖已捏了樣東西,一張捲成小棍兒的紙條。
牡丹撅嘴又跺腳:“這樣快。人家不幹啦,爺真狡猾。”
“比不上嫵媚的……牡丹花妖。”楚尉霆看完了紙條,輕輕一撚碎成粉末。
“爺在誇奴家嗎。”
“就說句實話。”楚尉霆隨手撈起被牡丹脫掉的紗裙,搭上那半.裸的身子。
目光掠過幾件濕淋淋的衣裳,想起剛才感應到門外的輕微動靜,瞭然地笑了。
牡丹邊系衣帶邊湊了過來:“咦,怎麼有幾件濕衣裳......爺?”
楚尉霆將整套濕衣收在手,轉眼就繞過屏風。
出門看見門口撒著幾件衣服,正是那丫頭“借”來穿的,更是確定了猜測。想到她恨恨地扔下衣服逃走的樣子,好笑地搖頭。他將花旦的衣服收了,隨意搭在屋內。
“你什麼也沒看到。記著。”人已出門,聲音卻恢複了威嚴,“還有,你的胡碴兒又冒出來了,下次不能再這樣了。”
牡丹一摸下巴,拍拍心口,關上門繼續穿衣服。
穆凝湘貓著腰,在白府隱蔽的小路上飛跑。冷風吹過,她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腳下不停。
她聽到“牡丹倒身奉承”時就改主意了。橫豎那些衣裳也沒繡她名兒,幹脆舍棄了。姓魏的家夥在裡頭胡來,也不知要等多久,她不能讓杜鵑被楚奕鈞拷問。
鼻子發酸,又想打噴嚏了,就在此時,張開的嘴巴卻被一隻大手捂住。
“阿阿嚏!”
身子被扶穩,半摟著她的男人掏出帕子,給她擦臉:“這麼急著走啊,不要你的衣服了?你好像傷風了,回去喝姜湯。”
穆凝湘反應過來,臉已被擦淨。她又驚又怒地瞪著攔截自己的男人。陽光打在他俊美的臉上,笑容燦爛,右手拿帕子,左手臂搭著的正是她的濕衣裳,錦袍的左袖也濕了一大片。
他放下美人不恩愛,專程來給她送衣裳?好吧,不管怎樣,趕快跑去馬車那裡。
“我......你......謝了。”說啥都覺得不妥,幹脆一把搶過衣裳,飛奔而去。
“湘湘啊,”忽地聽見楚尉霆在她耳邊笑道,“不要害羞嘛。我得告訴你,牡丹只是替我做事。”
並且,那是個糙漢子。
穆凝湘已經不知說什麼好了。這男人居然和她一起飛跑,刻意保持同樣的速度,他和她說著話,好像兩人在一道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