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窮人家出生,有一口吃的就不錯了,吃嘛嘛香。那個大元啊,把酒拿出來。”
李大元連忙拿出了一瓶酒,開啟就給我們都倒上。張二給我遞來根煙,笑呵呵地說道:“張總你太客氣了,你看你現在……就說以松花江為中心,方圓百裡內,有誰不知道你張祥張大老闆啊?”
“別老張總張總了……”我輕笑道,“要是我們一起叫張總,到時候都分不清誰是誰了。這樣吧,你若是不嫌棄,我教你一聲老哥,你叫我一聲老弟。”
“得,爽快!雖然你不是本地的,但現在也有我們東北人的豪邁。”
張二給我豎起了大拇指,然後拿起酒杯跟我碰了一下,感慨著說道:“老弟啊,今天哥跟你一起吃這頓飯,也是有苦難言啊。你如果不嫌棄,那就讓老哥訴訴苦水。”
“哥,您只管說……”我輕聲道,“你若是有什麼地方用得上老弟我的,我們就好好地商量一下。你看啊,這年頭就是講道理的,我這次過來,可不就是來跟你說道理了嗎?”
張二嘆氣道:“這不老哥我去年的時候有個工程嗎,當時說好了是幹兩年完工的。老弟,你曉得為啥要弄兩年不?就是因為這資金鏈不夠,只能多出點錢給工程隊,讓他們好說好歹先幹著。我原本的想法,就是先把這個工程給佔下來,等今年有錢了,就開始大規模地幹。結果現在可好,錢是有了,工人們卻是沒了。如果重新請個工程隊,那資金又不夠了。也不是兄弟跟你哭窮,你也是做生意的,這流水雖然多,可現金又不是地裡長出來的,哪有這麼多給我揮霍,你說是吧?”
我點頭道:“老哥,是這個理沒錯。不過這件事兒把,確實有點麻煩。你聽我說說看,我們當時找這個工程隊的時候,也確實不知道他們跟你有這麻煩。如果早就知道,那鐵釘不會弄啊。你看現在都初七了,包工頭們該談好的也都談好了。如果我們這時候沒了工程隊,那你說去哪兒弄,是吧?眼下我們的計劃很緊,都在爭著早點把房子給造好。”
“我明白,可我這邊也緊啊……”張二無奈地說道,“我這邊有個母公司,就在等著看效果。上邊領導都說了,這個月末會過來檢查。到時候如果沒什麼成績,那前邊的努力可就都打水漂了。我總不能再去找工程隊,一方面現在他們都接下了工程沒檔期,一方面這個錢也確實是不夠。你說說看,我也是受害者吧?當時我給錢可猶豫啊,誰知道那包工頭跑了。工程隊嚷嚷著要我用餘款來發工資,我怎麼可能給餘款啊。一方面怕他們拿了錢就走,另一方面這給了餘款……豈不是又要給第二年的工資麼?”
我嘆了口氣,問道:“那包工頭的訊息有沒有?”
“沒有,就是找不到他,我這段時間簡直翻了個底朝天,也不知道那孫子躲在哪兒了。如果能讓我找到他,非削死他不可!”張二氣惱地說道。
我陷入了一番思考,感覺這事兒是不好辦。
如果把工程隊給弄走,那我們的房子怎麼辦?這政策隨時都有可能下來,一旦下來了,那房價就要往下掉。可如果拉著工程隊不讓走,那肯定要得罪張二。就像李大元說道,張二也是個狠人,我不願意隨隨便便給自己樹立個敵人。
我想了想說道:“老哥啊,你這工程弄起來多少錢?”
“五千萬吧……”張二擺手道,“肯定不如你那大生意。”
我問道:“你估摸著還要多少錢來搞定這些事兒?”
“前邊一年做得也差不多了……”張二想了想說道,“把餘款也算上,如果重新找人做,還缺兩千萬吶。”
我沉思了一會兒,問道:“那如果工程做完,能掙多少?”
張二擺手道:“那肯定不如你這麼多,估摸著也就掙個四千多萬。”
我認真地說道:“老哥,你如果相信兄弟我,那兄弟就跟你說一番真心話。”
“你說。”張二點頭道。
我沉聲說道:“你這件事兒吧,是很麻煩,但說到底就是要吃個虧。哪怕你告上法庭了,一方面費時間,一方面還不一定能告得贏,因為工程隊也是受害者。簡單來說,我們三方都是受害者,說到底就是那個天殺的包工頭逃了。我說真心話,你自己心裡也很明白,這工程很可能黃了。”
張二頓時一愣,隨後咬牙道:“我知道可能黃了,可我不甘心……”
“別著急,我話還沒說完……”我認真地說道,“老哥,我敬重你這個人。你看這樣如何,你找個擔保人,我願意先借給你一千萬,幫你度過眼前的這個難關。你自己再咬咬牙,再出個一千萬來。你看,原本你是能掙四千多萬的,只是因為那孫子的關系錢沒了。可現在如果先把資金鏈的問題度過去,多花點錢找個工程隊加班加點,將這工程給做好。等那時候,你好歹還能掙個兩千萬,是這道理不?與其讓之前的投資都血本無歸,還不如少掙點。”
張二頓時一愣;“這……你真願意借我?”
我笑道:“大家都是在松花江旁邊混的,這點事兒如果不給你幫忙,那我心裡也過不去。說到底我們也有責任,一開始沒調查好工程隊。哥,咱們雖然之前不認識,可俗話說得好,多個人就多條路子,多個朋友就多條手。今天我是抱著誠心來跟你交朋友的,至於你認不認我這個朋友,就看你的選擇了。”
“他媽的!”
張二狠狠地拍了下桌子,他舉起酒杯,咬牙說道:“以前就聽說你張祥的名字,今日一見真是夠爺們!這個恩情,我張二記下來了,以後要是有要我幫忙的地方,我皺一下眉頭就是畜生!弟,我敬你三杯,你隨意!”
說罷,張二直接仰起頭一飲而盡,說著就要倒第二杯。我連忙攔住了他,認真地說道:“喝酒傷身,今天就是圖個解決事情和開心,鬧這麼麻煩幹啥。我們慢慢吃菜慢慢聊,別整得生疏了。”
“你比東北大漢還大漢吶……”張二感慨著說道,“來吃飯的時候我還有點慌,怕你像傳聞裡那樣一來就拿刀削我。現在看來,道聽途說不可信吶!”
我哈哈笑道:“別說這些,以後大家就都是兄弟了。”
張二連連點頭,咬牙道:“兄弟你等著,只要這邊工程做得好,讓上邊的領導開心了。等下個月初的時候,母公司就會給我追一筆錢,到時候我就是砸鍋賣鐵,也先把你這一千萬給還上大半。今天能認識你這兄弟,開心!來來來,我再敬你一杯!”
我連忙與張二碰了幾杯,等一頓飯吃下來,大家都是喝得其樂融融。從飯店裡出來後,張二還勾搭著我的肩膀,醉醺醺地說下次有空再一起喝酒。我讓王天逸將他們幾人送上了張二的車,等他們的車緩緩開走後,我點了根煙,與李大元說道:“等他把擔保人找來了,一定要好好地調查擔保人。”
“明白,話說張哥啊,你現在可真是和以前不一樣……”李大元感慨著說道,“如果是之前,你肯定拍桌子急著佔便宜了,可現在卻願意讓自己吃點虧。話說,你真相信這個張二會還你錢?”
我輕聲道:“多個朋友多個路子,就算他不還錢,我們也可以去找擔保人要。反正這次不是高利貸,哪怕告上法庭,對我們也是有利的。我看這張二斯斯文文的,做事卻挺有男子氣概,應該是個可以結交的朋友。”
李大元點頭道:“你說啥就是啥。”
我嗯了一聲,給陸遜打電話簡單說明瞭一下情況。聊完之後,我讓秦忠買了瓶紅牛過來給我喝。等腦袋清醒了點,我就坐車去了學校總部。